黑八氣哼哼道。
“王長河兩長掃帚眉,一看也不是什麼好鳥”
彪子也是氣呼呼的。
嶽文看看他倆,“八哥,你不在食堂跟着摻合出租的事幹嘛,交通局大事小情沒有你不明白的,我這個局長,乾脆讓給你來當好了,來來來,到這裏坐,”嶽文又開始京腔京韻地念白,“作一個交通局長好不好哇”
“別鬧了,文哥,至於嗎寶寶、彪子剛給我打完電話,呵呵,我好不容易約上蔣曉雲,你們也不至於妒忌成這樣啊”曹雷在電話那邊風騷無邊,可嶽文卻無心與他廢話。
“呵呵,你是剛來,文哥,金雞嶺經常打架,”曹雷仍是一幅見怪不怪的口氣,“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估計沒接到報警,有事早出警了。”
月光下,嶽文的手顫抖着,幾乎快要握不住手裏的手機,這麼大的動靜,沒有人報警估計幾個村幹部不會報警,胡開嶺估計凶多吉少,想報也報不了了吧可是村民們怎麼也無人報警
靠,管我屁事我不摻合我哪一方也不得罪他剛要在門檻上坐下,一眼卻瞅到了金雞嶺村委會的牌子
自己還是這個村的副書記啊,嶽文不由有些糾結,對,向組織彙報啊他暗暗有些自責,自己的思維還是拐不過彎來,自己現在怎麼說身上也有職務了,找曹雷私下解決算怎麼回事象走田字,馬走日字,就得按規矩來
好不容易抖着手把號碼撥了出去,可是這個卜凡,怎麼電話一直打不通他心裏掠過一絲陰雲,想了想,還是撥打了陳江平的電話。
陳江平接電話很是痛快,聲音也痛快,“我知道了,我不在開發區,我馬上給蔣書記彙報,”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平靜得不帶一絲感情,平靜得讓嶽文心涼,“你,小心些”
這還象句話,嶽文暗罵一句,如果不是你讓老子來這個地方,老子還用小心算了,算了,我不幹了,打死也不幹了,別偷雞不成把自己蝕進去,明天老子就捲鋪蓋捲回去,什麼副書記,誰願幹讓誰幹,誰願下地獄誰就下,反正我不下
他這樣想着,還是尋了條小衚衕,持着槍,貓着腰朝村北的胡開嶺家摸去。
與此同時,蔣勝也接到了一個熟悉的電話,“砰”,他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往桌上一放,杯體與杯座馬上斷開了,“讓卜凡給我回電話。”
同桌的祝明星小心地走過來,附到他耳朵邊說了一句,“下午,卜委員的電話就一直打不通。”
“找,找到爲止,”蔣勝徹底怒了,“給劉志廣打電話,讓他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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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之事,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當看到胡開嶺兩口子躺在潮溼的地上時,嶽文禁不住頭皮發麻,胸口象堵住一團亂絮,四個字電光火石般閃過腦海,“出人命了”
“叔叔,叔叔,”小女孩哭着撲了上來,抱住了嶽文的腿,“叔叔,求求你了,救救我爸我媽吧,求求你了,救救他們吧”
看着幾個小時前還大口喫肉、大碗喝酒的胡開嶺,看着地上那個
爽朗的胡家嫂子,嶽文的雙眼溼潤了,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哎哎,”地上發出一聲呻吟,但在嶽文的耳中卻不啻天簌,“妮子,你爸沒死”他趕緊快跑兩步,把手指伸到胡開嶺的鼻下,接着又跑到胡家嫂子身邊,“活着,都活着”他象個孩子似的喊了起來,激動得手舞足蹈,但腿卻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短短不到一個小時,他感覺自己都快要崩潰了,神經也是高度緊張。
小女孩哭着又衝向自己的父母,嶽文看着胡開嶺的眼睛就是睜不開,他剛想上前,腿上傳來一陣陣劇痛,藉着月光,他低頭一看,褲子不知什麼時候都被撕碎了,左小腿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腿他馬上想起一個人來,二能
靠,嶽文不由地怒火中燒,心裏頭彷彿也對上了號,媽的,這是把人往死裏逼啊,你不是要我的腿嗎,趕明我就先把你弄瘸
“妮子,別哭了,叔叔先找救護車”嶽文拿出手機,撥打了120,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他卻不敢隨便去動,“妮子,你在這看着,我去找大夫。”救護車不知什麼時候到,嶽文不敢怠慢。
火,熊熊燃燒的大火,象要把嶽文燒紅了,他感覺口渴得厲害,他看看這一家三口,拿起槍,卻不再走小衚衕他,順着村裏的大道,直接殺奔村裏的赤腳醫生家。
村裏的赤腳大夫也被嚇破了膽,也不管他如何不情願,嶽文強扭硬扯,拉着他就往胡開嶺家跑。
簡單的包紮後,胡家嫂子卻先醒了過來,聽說胡開嶺身體硬郎也無大礙,嶽文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但內心的怒火卻更是熊熊燃燒起來。
路上,來來往往的摩托車都看到了一個目眥俱裂、雙眼通紅的人,來來往往的工人都看到了一個手持土槍、一言不發的人,有膽大的拿着橇槓剛想上前,就被人拉住,“這就是那個小書記,一個人把二郎神六個人打趴下了,一板磚把二能撂倒了。”
看看他狀如瘋魔的樣子,再無人敢上前阻攔。
廣場上如卻死一般靜寂,老書記和他的鑼鼓已杳無蹤跡。
“轟轟”,一輛大排量的越野車停在了廣場。
嶽文看到了越野車,越野車上的人也看到了他,“騰”一人縱身下車,飄飄的頭髮有如黑夜裏的狼尾,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灰狼。
“我靠你大爺,大灰狼,你們不是想要我的腿嗎現在我就在這,有種的你就拿去。”嶽文滿臉猙獰,擡槍直逼大灰狼。
“兄弟,有話好說,什麼時候要你的腿”大灰狼被嶽文猙獰的樣子嚇了一跳,我靠,怎麼平時笑呵呵的年輕人,卻變成了山匪一般,難道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大灰狼還沒動作,車上卻接二連三又跳下幾個人來,“呼啦”圍住了嶽文。
“媽的,撞什麼蒜,二能不是放出話去,想要我的一條腿嗎老子來了,有能耐你就過來拿”嶽文擡擡那條血肉模糊的腿。
“怎麼回事,我不知道啊”大灰狼一臉懵懂,“二能滾哪去了”
“在衛生所輸液呢”有人小聲說道。
“上車,找他”大灰狼一揚尾巴。今晚的事,不包括對付嶽文啊,二就砸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