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他,徐超和李學富都不由自主都站了起來。
一看到他,王世榮更是慌得站了起來,結巴了,“嶽,嶽局”
滿座皆驚,只有梁莉一人就座。
“哎哎,”嶽文一臉和善地抱着拳,身上早沒了當局長時的殺伐氣,“我不是什麼局長了,停職,停職了你說,當個局長有什麼好,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喫的比貓少,幹得比牛多,連打麻將也沒功夫,你看這大下雨的,我還打攪幾位的雅興可是,下雨天打麻將,閒着也閒着.”
他的嘴就象機關槍,一開口就停不下來,衆人都尷尬地在一旁看着,梁莉卻仍是冷眼旁觀。
“哎,建軍,都在啊”
嶽文拍了拍建軍的肩膀,建軍吡笑着敬了個禮。
“免了,免了,受不起,受不起,”嶽文吡笑着也給建軍回了個禮,這敬禮的樣子卻甚是滑稽,李學富笑也不是,板臉也不是,見嶽文朝他伸出手來,徐超忙伸出手來,握完卻象觸電一樣抽了回去。
“要不你們先忙,我來找世榮,”嶽文笑着看看大家,“今晚交通局也有行動,治理雙超,我呢,是以普通交通稽查隊員的身份,找世榮瞭解點情況。”
普通隊員
一個普通隊員
誰信哪誰信誰是彪子
好嘛,瞭解情況瞭解到會所裏來了,他還是一個普通隊員
“我也不想加班,我這可是站好最後一班崗,明天,有人怕是這班崗也不讓我站了”
王世榮不敢怠慢,“嶽局,您有什麼指示”
“都說了不是局長了,”嶽文很隨和,“沒有指示,沒有指示啊,就是有些情況先跟你溝通一下,嗯,晚上我讓人把你的加油站封了,駕校查了,車隊扣了。”
王世榮的臉頓時象豬肝色一樣,醬紫醬紫的,雖然早知道了,可是嶽文當面說出來,一口氣堵在心口窩這裏出不來了
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可是嶽文就這樣做了
梁莉忙站了起來,他很害怕王世榮衝動,警察都在這呢。這不是抓現行嗎
“沒事,梁總你坐,世榮就不是那樣的人,”嶽文笑道,“噢,看我糊塗了,你還觸犯了治安管理條例,那我得跟建軍所長求個情,讓我把話問完。”
他順腿坐下來,“嘩嘩”地搓着麻將,“大家坐。坐嘛。”
他這哪是問話的意思,李學富與徐超各懷鬼胎壞,二人互相看看,打聲招呼就要走,建軍也不說話,可是手下的警察卻把二人攔住了。
“建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學富眼珠子瞪得溜圓,“我當經偵大隊長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在阮局手下,在高隊手下,”建軍笑嘻嘻地看着他們,“你們不能走,等會兒嶽局問完了,我還有話說。”
梁莉看看一臉吡笑的嶽文,又看看建軍,看來,今晚走不出去了。
“嶽文,你也不用這樣,我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梁莉面沉如水,嶽文也看着她,這個女人終於露出了本色,顯出了獠牙。
“說吧,有人剛纔告訴我,你們查了驪都,你不用看我,驪都的法人不是我,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是,我也告訴你們,現在哪家歌廳、夜總會沒有這個有個別出去賣的,
“可是,已經查了。”嶽文笑道,
“你們怎麼查得怎麼回覆原樣,賠禮道歉”梁莉雖然說自己不是老闆,但是一幅老闆的口氣,王世榮、徐超和李學富好象都不認識她似的,這哪是那個滿面春風、周到體貼的梁妹妹、梁總
“噢,那建軍你等着。”嶽文朝建軍笑笑,建軍笑着聳聳肩。
“你也不用待太長,用不了一圈麻將,學富、徐超,陪嶽局長打一圈。”梁莉率先坐回了桌子前面。
徐超看看李學富,李學富也看看他,既然走不出去,那索性坐下來。
“譁拉拉”
四個人,八隻手,卻是各情鬼胎地理着麻將牌,四條長城轉眼間碼好。
嶽文一轉色子,色子就在綠色的絨布上轉了起來,行家一出手,大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局長打牌絕對是好手。
“高隊。”建軍的目光放在色子上,手裏的電話一點也不耽誤,“高隊,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他先看了看梁莉,嶽文卻大聲笑道,“說,大聲說出來。”
“高隊說,驪都證據不足,已經,已經放了十幾個人了。”建軍的表情很無奈。
這裏,梁莉的助理也走進來,她先是看看嶽文,接着把手機遞給梁莉,梁莉卻看也不看,直接掛斷了。
“好,好,梁總有魄力。”嶽文笑着伸了伸大拇指。
“白是白,黑是黑,我們正常營業就是正常營業,”梁莉一指桌上的錢,“徐超家要買房子,這是我們給他的賀禮。”
“對,”徐超馬上道,“建軍,朋友之間這不算違法吧”
“不違法,”建軍笑道,“能看一下監控嗎”
“監控早拆了。”嶽文笑道,“你彪啊好,這都是小事,手下就做了,建軍,你是領導,領導就該有領導的樣子,打牌。”
嶽文笑着打出一張紅中,“紅牌”
紅牌
“梁總,我也說一句,用不了一圈麻將,這怎麼放的人就怎麼給我回去。你信不信,梁總”
“白板”梁莉笑道,“我說過了,不能白得變成黑的吧,公安局不能屈打成招。”
“幺雞,”嶽文笑了,“黑的也不能變成白的。”
外面,雨一直在下,裏面,麻將嘩嘩在搓。
女助理卻匆匆而來,“梁總,網上有貼子,市民發的貼子”
“什麼貼子”
梁莉下意識地站起來,可是助理手中的電話又響了,這次,梁莉沒有掛,她接了起來,邊接邊走進旁邊一間小型會客室。
電腦上,清清楚楚地可以看到一張張照片,雖然拍得不太清晰,但拍得驚心動魄。
驪都前面站滿了警察,持槍的,牽狗的,手持報話器的.
一排“公主”彎腰低頭從裏面走了出來,走上一輛輛大巴車.
大堂裏,一片狼藉,一排排“公主”和客人抱頭中蹲在地上
豪華包間裏,幾個客人衣衫不整地中蹲在地上,滿桌全是紅通通的票子
最怵目驚心的是,從天下灑落的滿天鈔票,從黑洞洞的夜空中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