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測進展順利,學校裏還有課要上,曾敏在這裏待了兩天,昨天回去了。
送走她,嶽文卻感覺心裏淡淡的,並沒有以前送別葛慧嫺那種難捨難分的撕裂感,也沒有那種牽腸掛肚的親人感,或許這些年見得人太多,心早就硬了,也或許是與葛慧嫺是自由戀愛,從陌生到熟悉再到相知、相愛,每一步都走得那麼自然..
“曾踏過艱辛的每一步,仍然前去,仍然闖不理幾高,耳邊的風聲響,像似歌聲鼓舞,努力爲要走好我每步.”
“.道路段段美好,總是血與汗營造,感激心中主宰每段道路爲我鋪,但願日後更好,我願永遠莫停步,我要闖出新績,要用實力做旗號..”
曲豐收看看他,真誠地大聲喊道,“嶽局,唱得真好聽。”
海風吹過,就把他的聲音吹到了大海里。
“好聽嗎”黑雲壓城,海風狂舞,海浪奔涌,嶽文感覺自己豪情大發,“你也來一首,給大家鼓鼓勁,今天我們倆就當文工團了。”
看着一臉絡腮鬍子的曲豐收,嶽文自己先笑了。
曲豐收倒也不扭捏,他清了清嗓子,“唱個什麼好呢,還是唱軍歌吧。”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綠色軍營綠色軍營,教會我,唱得山搖地也動,唱得花開水歡樂,一呀麼一呀麼一呀麼一,一把鋼槍交給我,二呀麼二呀麼二呀麼二,二話沒說爲祖國..”
嶽文一下把歌接了過去,曲豐收也唱到興致處,兩人互相打着節拍就大聲唱起來。
“三呀麼三,三軍將士苦爲樂,四海爲家,嘿嘿嘿哪裏有我,哪裏有我,哪裏就有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一二三四,戰士的歌”
歌聲飄到海上,瞬間又被大風颳跑,被海浪吞噬。
“怎麼樣,老曲,我的軍歌唱得怎麼樣”嶽文笑道,“上大學時學訓我可是標兵,拉歌的的時候,我們班把其它班都壓下去了。”
“嶽局,你就是當兵也絕對是把好手”曲豐收由衷讚歎道,這樣的人不管幹什麼不管在哪裏,只要憑着這種敢闖敢試敢打敢拼的勁頭,都會成功。
“現在幾點”嶽文笑着問道。
“十點。”
“好,繼續勘測。”嶽文看看遠處海天相接的大海,深藍色的海水不斷涌動,“十一點喫飯,下午爭取早早回去。”
中午,簡單在船上吃了點飯,天氣不太好,如果擱平時,可以下海撈幾個海蔘佐飯,也可以海釣。
下午,勘測繼續進行,嶽文中午沒有喫多少飯,一上午的顛簸讓他的胃裏很難受,他坐在船艙裏,搖來晃去竟然睡着了。
“砰”
他的身體猛地從椅子上滾倒在甲板上,船艙裏的東西不斷地砸落在地板上。
“怎麼了這是”
外面,天色更加陰沉,海浪明顯更大了,浪頭不斷敲擊着船舷,白色的水沫打在甲板上迅速撲開。
嶽文看看時鐘,下午兩點。
“嶽局,起風了,”曲豐收從外面走了進來,“預報的是七級大風”
到自己也在劇烈地晃動。
“七級大風,還沒感受過呢”他笑了,不管是什麼時候,特別是這種困難的時候,他的笑更能穩定軍心,“特麼地,這是海震嗎豐收,你以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遇到過,我們是軍艦,這是普通勘測船。”
曲豐收看着嶽文,嶽文的臉色都白了,他突然跑出船艙,跑到船側往海里吐去。一個浪頭打過來,他的身子就站不穩了,前後一搖晃就往海里栽去。
曲豐收還是有經驗的,他從後面緊趕幾步一把抓住嶽文的胳膊,“嶽局,小心。”
藉着曲豐收的拉拽,嶽文站立不穩,兩人往後一退,一起跌坐在甲板上。
海浪打在兩人身上,身上的棉衣都被海水溼透了。
“大海無情,撤”
嶽文終於喊了出來,他大聲朝遠處喊道,“海龍王,開發區還能有比我和老曲更拼命的人嗎如果你把我們吞嘍,誰來建港”
誰來建港誰來建港
聲音在無邊的大海上回蕩,也不知道海龍王到底聽到了沒有。
起航回港,在滔天巨浪之中,勘測船艱難地行進着。
“現在距離港口多少公里”嶽文跌跌撞撞來到船長室。
“大約五公里吧。”船長專注地盯着前面。
“現在幾點”
“三點四十。”曲豐收馬上答道。
嶽文再也笑不出來,這將近兩個小時,勘測船幾乎原地踏步。
冷真冷
身上的棉衣已經被海水溼透,海上的風很大,凍得嶽文說不出話來。
他這個只會在游泳館裏的游泳的人,已經吐了四五次了,感覺苦膽水都吐了出來。
風浪在繼續加大,船隻搖晃得更加厲害,海水已開始衝進船艙內。
“嶽局,風浪太大,搖擺得太厲害,抽水機無法進行工作。”看着船艙裏的積水越來越多,船長也慌了。
嶽文眼前一片漆黑,他被顛簸得幾近昏迷,他勉強睜開眼睛大聲命令道,“都穿上救生衣現在幾點”
“四點半。”曲豐收勉強還能撐得住。
“打110報警,請求出警。”
“連繫海事,請求救援。”
嶽文雖然幾近昏迷,但腦子不糊塗。
“不好了,不好了,”他正難受,正昏迷,耳邊又響起不知誰的喊聲,“水太多了,機器壞了。”
他仍閉着眼,不是不想睜,是睜開晃得更難受,這次,他辨別出來了,在他耳邊說話的是曲豐收,“嶽局,船,失去動力了。”
失去動力
那就意味着不能再前進半步,風越來越大,浪越來越大,船裏的海水越來越多,抽水機也不能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下沉了。
只能原地等死
“老曲,聯繫港口毛志忠,他們有拖船,請求救援。”
他明白,海事隔着遠,等他們過來,又要花去一段時間,而芙蓉港離着最近,他們也有拖船,可以節省一段時間,提前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