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話,黑八竟沒往心裏去,他擅作主張跟衛紹遠說起了港口的事。
等二人從樓裏出來,把萬大夫送回去,嶽感覺自己心裏的火氣騰騰直躥,想壓也壓不住。
可是,看看黑八委曲的樣子,他又強壓下自己的火氣,這個黑臉兄弟,人有時粗俗猥瑣,但這顆心卻是紅的。
安俊傑坐不住了,“嶽書記,怎麼辦?”
“不是還有一天嗎?”嶽面色不改,“先喫飯,老沙和明星那裏怎麼樣?”
“很順利,”王國光道,“等着我們這邊了。”
“好,先喫飯,”嶽笑道,“頭伏餃子二伏面,夏天怎麼能少了面,走,喫炸醬麪去。”
在吃麪,京城與津門很相似,暑天喫炸醬麪,既便利又開胃。
街坊四鄰在喫飯口聚在一堆兒,端着碗炸醬麪,碗裏擱一根脆黃瓜,在當院或門洞裏一蹲,喫兩口炸醬麪,咬一口黃瓜,不耽誤聊天,不耽誤下棋,那滋葉,絕了。
“呼嚕呼嚕——”
着大蒜喫着麪條,大家都吃出一身汗來,黑八卻仍不停地剝着蒜,彼此知根知底,這樣的麪條,嶽能喫兩頭號蒜。
“霍書記電話。”正喫着,手機又響起來,大家臉色都不好看了,這個時間,霍達一般在陪客人,卻打電話過來,明顯是想聽好消息嘛。
可是,沒有好消息,只有壞消息。
王國光悄聲道,“今天,霍書記打過兩個電話了,沒打給你,聽說你在樓,不讓打擾你。”
“霍書記,”嶽終於還是接起了電話,“嗯,還沒有明確表態,我知道,明天是最後一天,我知道,嗯,我明白…….”
他雖然一直笑着,但是他身的壓力大家感同身受,霍達的重視是動力,但也是巨大的壓力。
如果明天,明天沒有跡,那芙蓉港的擴建不知要拖到什麼時候,要達到霍達兩年內開始港口擴建的目標,怕是癡人說夢了。
“無需緊張,無需擔心,”放下電話,嶽又喫起麪條,黑八趕緊遞過蒜來,又給他舀了一勺醬,“不是還有一晚時間嗎?到明天班我們還有一早的時間,說不定有變化了呢。”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錶盤指針再直一圈到到了明天發改委班的時間了。
安俊傑、王國光等人早早等在發改委樓前。
九點,十點,十一點,當賈政平走出來,向衆人搖頭時,大家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
衛紹遠家。
嶽載着萬大夫下樓遠去,衛紹遠卻開始穿衣服,在衛夫人驚訝的眼光,拿公包,跨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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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處,你好,對,我們沒有走遠,在發改委外面,好的好的,……”安俊傑手裏的手機差點摔在地,反常,太反常了,反常即爲妖。
“通過專家評審了嗎?”當重新走進賈政平的辦公室,賈政平公事公辦地問道。
“通過了,通過了。”安俊傑和王國光同時道,兩人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那沒問題。”賈政平笑了。
“真的?”曲豐收猶自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反應過來的安俊傑和王國光已經在熱情地與賈政平握手了。
當天下午,霸道直返秦灣,直回開發區。
漆黑的高速路,兩道光柱直插遠方。
“唯天下之至誠能勝天下之至僞;唯天下之至拙能勝天下之至巧。”嶽笑道,“曾夫子不欺我也。”
在國家發改委正式行的當天,正式行前的半個小時,山海省秦灣市拿到了本年度山海省惟一的港口建設立項批!
當後來,山海省省高官徐賢拜會國家發改委領導時,已經成爲副司長的衛紹遠笑着說起了嶽,“你們秦灣開發區的同志真了不起,這種敬業精神,真是罕見,這種精神,是實實在在的生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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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人如舊,夏去秋來水還清。
當夏天漸漸遠去,秋天不經意間來到,春華秋實,結成了累累碩果。
廖湘汀是回來慶賀父親八十大壽,開發區的人他只邀請了四人,分別是蔡永進、王曉書、嶽和小武。
“我去看過袁書記了,老頭子精神不錯。”廖湘汀自己的精神也很好,“聽袁書記說,你又要到香江嗎?”
“廖書記,您聽說過懷南嗎?”嶽笑道,拿起一串葡萄遞給廖湘汀,這是金雞嶺自己產的葡萄——玫瑰香,很甜。
“這可是全國聞名的大家,”廖湘汀笑了,“著作等身,國學大師。”
蔡永進道,“儒佛道樣樣精通,我也讀過他的《論語新編》,聽說,粵東的王書記,在全省幹部會議推薦這本書。”
“老祖宗的東西,是下五千年的精華,”廖湘汀感慨道,“我們的民族應該有民族的自信和傳承,老祖宗的東西,不能到了我們這一代全丟掉。”他看看嶽,“你是系畢業,你有什麼想法?”
“現在大師滿街跑,學者多如狗,是個人電視都能講國學,講到一陽來複,竟講到生殖器去了,這種人,還有臉在電視說,我們這些大師們,他稱呼自己是大師,”嶽象是開玩笑道,“多少人受了矇蔽!”
“現在有錢人,有了幾個錢也想提升一下自己的檔次,產生了這種騙子,產生了那麼多真真假假的仁波切,連一個演員都能座牀當活佛,真正的化卻得不到發揚。”他正說着,手機又響起來,他一愣,電話是羅書記的祕書聞振宇打來的。
“羅書記要見你。”
“什麼時候?在哪?”嶽看看廖湘汀,廖湘汀與蔡永進都聽得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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