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突然傳來衣袂掠過的聲音,緊跟着而來的是一陣陌生又熟悉的迦南香。
尹相思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版的俊臉近在咫尺。
心跳忽地一滯,尹相思本能喊出口,“梵越?”
出聲才後知後覺這裏是東璃,她睜圓了眼,“你怎麼會在這裏?”
梵越直勾勾盯着她,“爺的媳婦兒跑了,爺難道不該來追?”
“可是……”
尹相思突然發現自己這樣面對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梵越站直了身子,將白皙修長的手遞給她,“起來!”
“作甚?”尹相思皺眉,巋然不動。
“這是爺情敵的地盤,爺如何能讓你繼續待下去?”梵越瞟了桌上的酒罈一眼,冷哼,“雲深那廝竟然要給你喝酒?尹相思,你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心肺,有沒有一丁點防範意識的?”
“我……”
尹相思還沒從梵越突然出現在東璃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給你酒你就喝?”梵越看着她晃神的樣子,微惱,“萬一把你灌醉了對你行不軌之事,你也願?”
尹相思一聽就皺了眉,“我和他哪裏有你想得那般不堪?”
“既沒有,那就麻利的站起來跟爺走!”
他的語氣透着不容置喙的霸道,伸出來的那隻手依舊沒有收回去。
“我憑何要隨你走?”
“就憑你是爺的女人,你身上的每個地方,包括一根頭髮絲,都是爺的!”
尹相思瞪着他。
“便是你把眼珠子瞪出來也沒用,爺今日來就是帶你走的。”想到僅剩的半個月,梵越打算豁出去了,放下心中所有芥蒂,若是她到最後還不願隨他走,那他就只好……再霸道一些。
“去哪兒?”尹相思憋了一肚子火,沒好氣地問了一句。
“自然是帶你回去大婚。”
尹相思目瞪口呆。
梵越瞥她一眼,“尹相思,你都與爺合二爲一了,還想着嫁給旁的男人,你把爺置於何地了?”
“我……我哪有,梵越,你別一開口就污衊我,否則我跟你沒……唔……”
尹相思話還沒說完,就被梵越從搖椅上一把拽起來,火熱的脣頃刻覆住了她的,將她沒說完的話堵了回去,極重,極穩,不留一絲縫隙。
尹相思渾身一僵,如同回到了那一晚的金陵雪夜,他不顧一切地霸道佔有她,在她身上留下了火熱而曖昧的一道又一道痕跡。
脣上忽然一痛,是梵越發現她在走神,咬破了她的脣。
皺着小臉,尹相思微張嘴巴痛呼一聲,梵越扣緊她的腰身趁虛而入,帶着瘋狂的思念和霸道,恨不能將她的三魂七魄連同肉身都給喫進肚腹。
剛開始,尹相思還能保持着些許理智,後來慢慢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心底某個堅硬冰冷的地方轟然倒塌,意識在渙散,眼神也開始發虛,耳邊“嗡嗡”作響,一種窒息的感覺慢慢爬了上來,不管怎麼呼吸都不夠。
雙眼一閉,她整個人的重量往梵越懷裏壓去。
梵越驚了一下,馬上鬆開她,又將她扶正攬在懷裏,順手掐了掐她的人中。
梵越暗中運功抵擋住腹內因爲毒發而不斷翻涌的氣血,任由她一拳一拳捶打在胸膛上。
待她發泄夠了,他才忍俊不禁地看着她,“接個吻也不懂得換氣,誰教你的?”
尹相思頓覺臉燙,狠狠踹他一腳,“你懂?你那麼懂,又是誰教你的?”
“跟爺走,爺有的是時間告訴你,再順便教教你。”
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他忽然挑了挑眉。
不等尹相思反應,他直接打橫將她抱起來足尖輕點往客棧方向而去。
*
雲深帶着大夫回來的時候,發現尹相思不見了,他問了問別莊裏的婢女,婢女們都說不知道小郡主去向。
雲深再回到花樹旁,桌上尹相思倒出來的那碗酒還點滴未動,原本該躺在搖椅上的那個人卻不知所蹤。
婢女滿面焦急,“雲世子,小郡主會否先行離開了?”
雲深雙目緊鎖在搖椅上,抿着脣半晌未語。
相思不是自己離開的。
他嗅到了空氣中有一種陌生的氣味,是梵越慣用的極品迦南香。
沒想到他千防萬防,那個人還是真的來了。
“世子爺……”婢女還在低喚。
雲深轉過頭,略帶抱歉地看了一眼大夫,“老伯,實在抱歉,那位病人大概是先走了。”
大夫忙說沒事。
雲深又吩咐婢女取了些出診費給他,這才轉身騎上馬離開別莊。
*
梵越一路抱着尹相思回了客棧,進房後將她放到圈椅上坐下。
尹相思掃了一眼房間環境,深深皺眉,“你就住這兒?”
這個客棧算不上大,所以環境並沒有多好,極其一般。
想不到自小含着金鑰匙出生的梵二爺竟然甘願住在這種地方。
“爺早就來了盛京,爲了避免暴露身份,所以才選的小客棧。”梵越不疾不徐地解釋。
尹相思再一次愣住,“你說你……早就來了盛京?”
天!怎麼可能?
梵越看她一眼,“不然你以爲呢?爺爲了能先你一步到達東璃都城,馬都跑死了十多匹,日夜兼程,眼睛都不敢闔上,就怕你先回來然後一氣之下嫁給了那個半途殺出來的男人。”
眸色微惱,梵越輕嗤,“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讓爺這樣千山萬水地來追很辛苦?你就不能安分些,好好待在金陵城等着我籌備婚禮麼?”
尹相思一聽就惱,“誰讓你那天晚上對我強來的?”
“你後來不是自願的麼?”梵越問。
尹相思一時語塞,她後來的確是自願,可醒來後心煩意亂,一時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兩人的關係,所以迫不及待地走了,可實際上讓她離開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覺得梵越對自己僅是抱着一種“隨便玩玩”的心態。
梵越斜睨她,“你之所以離開,是爺讓你沒有安全感?”
“你何時讓我有過安全感?”尹相思反問。
“給你一場盛世大婚,算不算有誠意,夠不夠有安全感?”梵越坐近了些,認真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