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提出來了。
一輛嶄新的悍馬大越野,黑色的,頂配。
慕言把所有文件簽署完畢,拿着合同等一應資料,直接往車裏一塞,迅速開門上車,坐進了駕駛位。
當初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考了駕照。
可惜一直也沒買車。
家裏不給買。
他自己又沒錢。
每次都是借同學的車過過乾癮。
現在,終於也開上車了。
而且是霸氣無比的悍馬車。
感覺就是爽。
慕言手腳麻利的點火啓動,掛擋踩離合,悍馬車在一陣馬達轟鳴聲中,慢慢開出了4s店,匯入主街道。
車開的很穩。
車窗打開。
隨手開啓車載音樂系統。
聽聽狂野的搖滾。
慕言嗨翻了。
眼看着前面就是創世大廈了,心想幹脆現在就去把東西都搬走算了。
辭職這種事,擇日不如撞日。
想到這,大悍馬一拐,迅速開到創世大廈前面的停車場。
就在他緩緩往裏拐,準備尋找車位時,後面‘咣噹’一聲響,被人追尾了。
“我艹……”
慕言臉都黑了。
出門沒看黃曆?
剛買的車就被追尾?
而且這一下好像撞的挺狠,車身都一震。
趕緊停車熄火。
開門下車後,直奔車後,打眼一看,我滴個媽,後保險槓都給撞壞了。
慕言心中火大,猛一回頭。
“是你?”
從後面那輛車上下來的,居然是公司裏的領導陳木勝。
“你……慕言?”
陳木勝乍一看到悍馬車主是自己手下的員工,瞬間忘記了他自己纔是肇事者,瞪着眼睛喊道:“慕言,你膽兒肥了你,居然敢曠工?”
“……”
慕言沒說話。
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精彩起來。
陳木勝毫無所覺,依然頤指氣使的哼道:“你可真行啊,才正式上班幾天啊,你尾巴就翹起來了?還當不當我是你領導?”
“你是個屁啊。”
慕言神情淡漠。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屁。”
“混蛋,慕言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你這種智商,真是讓人頭疼。在你手底下幹活,我特麼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陳木勝,從此時此刻起,我把你炒了,ok?”
陳木勝聞言一愣:“你……把我炒了?”
“對,把你炒了。”
“你是不準備幹了唄?”
“廢話。”
“哼,那正好,趕緊走人。我告訴你,公司不會補償你一分錢。立刻上去收拾東西趕緊滾蛋。”
慕言呵呵一笑,歪着頭說:“不着急。咱們先把車的事辦嘍。”
“什……什麼車的事?”
陳木勝突然開始舌頭打結。
慕言指了指悍馬,一臉謔笑:“我的車,剛買的,手續齊全。你追尾,看到後面的損壞程度了麼?”
陳木勝懵逼了。
纔想起來,他給人家追尾了。
這種情況,他全責啊。
陳木勝眨了眨眼,突然一臉諂媚的笑意:“小慕啊……”
“別,少特麼噁心我。叫誰小慕呢。我告訴你,這輛車八百多萬,維修費至少要幾十萬。咱們走正規流程吧。我打電話叫保險公司和警察,你趕緊想辦法籌錢吧。”
說完,慕言轉身到一旁打電話去了。
陳木勝瞬間臉色慘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一個公司小領導,最底層的那種,一個月還不到一萬月薪。
維修費就要幾十萬?
幾分鐘後,保險公司和交警到場。
一切按規矩辦事。
眼看着雙方定損的時候,陳木勝突然瘋狂大叫起來,開始裝瘋賣傻,在創世大廈樓前狂鬧起來。
他這一鬧,立馬引來不少人駐足觀看。
慕言冷眼旁看。
這老小子是鐵了心不打算賠償的。
居然用這種手段阻礙執法。
他要是聲淚俱下的哀求幾句,沒準慕言心裏一軟,也就不當回事了。
畢竟,買車的錢都是意外之財。
可惜這廝太齷齪了。
慕言也懶得理會,就看他跟警察在那兒撕吧,把事越鬧越大。
周圍的人也越聚越多。
路口處,一輛橘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了路邊。
蕭憐按下車窗,伸手把墨鏡拉下來一點,掃了一眼創世大廈樓下鬧哄哄的場面,喃喃道:“創世大廈這是……咦?他也在?”
她看到了慕言。
慕言在這裏幹嘛?
難道……他是創世大廈的員工?
一想到這,蕭憐心中瞬間狂喜。
得來全不費工夫?
如果慕言是創世大廈裏的員工,沒準他手上就會有那種特殊的磁卡呢。
蕭憐笑了。
她重新啓動汽車,掉轉車頭直接回小區了。
晚上,可以跟他好好‘談談’。
……
陳木勝被帶走了。
他涉嫌阻礙執法,擾亂治安,尋釁滋事,外加酒後駕車。
帶走就帶走吧。
慕言也沒指望他真能賠錢。
像陳木勝這種人,只有用法律的手段強制他纔行。
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慕言這才走進創世大廈,回到公司。
公司裏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很古怪。
慕言也知道,陳木勝因爲自己被警察拘了,對公司也是一種損失,領導們肯定對自己更有意見。
所以他二話不說,直接回工位,把東西收拾打包完畢。
正準備去領導的辦公室提辭職的事時,外面有人喊了他一聲:“慕言,你來一下。”
回頭一看,是財務部的徐曉穎。
她也是剛入職沒多久的新員工,長的很漂亮,性格也挺溫柔的。
慕言其實對她頗有些關注。
所以想了想,轉身又跑出去了。
兩個人走到外面的大廳裏,徐曉穎一臉緊張的看看四周,接着衝慕言低聲道:“你幹嘛呀?要辭職嗎?”
“是啊。”
“你不能走。”
“爲啥?”
“你……你要是走了,也會像他一樣的。”
說着,徐曉穎指了指窗外。
慕言一臉迷惑,回頭望窗外看去。
她指的方向,正是樓下進出主路的路口,那裏竟然又出車禍了。
而且,被撞的好像是……
警車?
慕言脫口驚道:“是陳木勝坐的那輛車?”
“沒錯。”
“他……”
“他已經死了。”
慕言心中一震,猛地扭頭看向徐曉穎:“你怎麼知道?還有,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爲什麼我辭職就會像他一樣?”
“慕言,別問了,千萬別辭職。而且,領導不會處分你的。我先走了,晚上咱們電話聯繫。”
說完,徐曉穎轉身匆匆跑開了。
慕言簡直一頭霧水。
轉身看向外面大街上,一片狼藉。
不知道爲什麼,以前進到樓裏,覺得整棟大樓的冷氣開的十足,夏天進來的時候非常舒爽。
可現在,渾身直打顫。
一種惡寒油然而生。
就好像這棟大樓是魔鬼的嘴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