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折錦春 >第546章 燭影幽
    侯孫見狀,立時便湊了過去,順着範孝武的視線看着那女子苗條的背影,不懷好意地道:“郎君,這小娘子說是秦三郎派來的,連夜跑來給郎君報信兒,還帶着個會武的人,一路上總遮着面,我看也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娘子,不過這身段兒可真挺夠勁兒的。”

    範孝武聞言便摸了摸下巴,眼睛裏的興味之色愈發地濃。

    侯孫見狀,立時來便了精神,諂媚地道:“郎君若是有意,今兒晚上您就來個雙的,那可是榻上齊人之福啊。不過麼,”他說到這裏臉色便陰了下來,盯着黑衣人的背影道:“我看那黑衣小子忒不懂事,郎君要不要……”他做了個手掌下劈的動作,眉間一片獰厲。

    “不必。”範孝武的面色有些陰鬱,語罷停了一會,又淡聲道:“回去再說,我現在沒胃口。”

    侯孫立刻作恍然大悟狀,拍着腦袋笑道:“明白,明白。郎君要先進了正食,再去用小菜。”

    範孝武看也沒看他,只將手一揮。

    侯孫立刻討好地彎下了腰:“郎君好走,我們這就給郎君把門兒去。”

    這話終是引來了範孝武的一聲笑罵“多事”,說罷他便當先跨進了離境山房的院門,侯孫則帶同那羣侍衛緊隨其後。

    院子裏極是安靜,有隱約的花香四散零落,卻因了周遭無燈無燭,倒叫人無從尋覓這花香的來處。而這沓然的花香,令這間院子越發顯得靜謐起來,唯有雨絲敲打屋檐,發出陣陣聲響。

    這一行人進院時的動靜,亦在這雨聲中變得不那麼明顯。

    範孝武舉目四顧,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濃黑,他不由皺了皺眉。

    爲免打草驚蛇,他們這一行人只帶了兩盞琉璃燈照路,而此刻那燈盞自是早已經熄了,此前進得院中的那對黑衣男女,這時候也不知去了哪裏,竟是身影皆無。

    不過,範孝武對他們也並不關心,一眼掃罷,便向身後打了個手勢。

    侯孫心中有數,將手一揮,那十餘名侍衛便分成幾撥,牢牢守住了東西兩廂、前後院門以及一所小跨院的院門。

    範孝武大步上前,毫不遲疑地便來到了正對着院門的正房,“吱啞”一聲,推門而入。

    正房總共只有三間,明間兒裏是不可能睡人的,範孝武進屋之後,當先便去了東次間。

    他帶來的那些侍衛最是明白他的心思,此時也不知是誰,點亮了廊下的燈籠,也不多,只點了兩盞。

    頃刻間,淡淡的昏黃的光線便灑進了屋中,雜以窗外細雨綿綿的聲響,平添了些許朦朧與曖昧。

    範孝武滿意地眯了眯眼。

    這是他最喜歡的調調兒。

    便在這半明半暗之間,那榻上美人兒的玉體亦會有一種格外的誘人,而這樣的光線又能帶給他一種說不出地刺激,讓他有了種化身爲採花大盜的錯覺。

    他饒有興致地在東次間裏轉了一圈。

    東次間兒被佈置成了書房的模樣,那大書案尤其醒目,範孝武眯眼打量着,心裏十分滿意。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待初嘗滋味之後,第二次雲雨便要在這書房裏進行。想來,在這滿屋子聖人云、君子說之中,媚骨天成的秦六娘一(和)絲(諧)不(和)掛地躺在這故紙堆上,任由他擺佈蹂躪,那滋味定是銷魂得緊。

    只這般想着,範孝武的身體居然已經有了反應。

    “真是個勾人的小妖精,可惜,髒了身子。”他的語聲帶着欲(和)望膨脹時的沙啞,一雙眼睛因興奮而瞳孔放大,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一股野獸般的氣息。

    他迫不急待地便轉到了西次間,“刷”地一聲挑開了那掛在門邊的竹簾,頓時,一股似蘭似麝的香氣便撲入了鼻端。

    “好香!”範孝武聳動鼻尖,浮腫的臉上是一縷邪氣的笑:“果然是美人兒呆的地方。”說着話他已是大步來到榻邊,探手便要掀布帳。

    便在此時,布帳裏忽然傳來了一陣動靜,隨後便是一道含混而又柔軟的聲線響起:“是誰?”

    這帶着幾分慵懶的女子聲音,成功地讓範孝武停住了手。

    許是沒料到榻上的人會醒得這麼快,他似是有些喫驚,停了一會方勾了勾脣,調笑地道:“是我。”

    “你是誰?”帳中的人顯然驚慌了起來,“你別過來!”

    她的語聲惶急驚恐,顫抖得幾乎能聽見牙齒打架的聲音。而這聲音聽在範孝武耳中,卻是比這世間一切的催(和)情(諧)藥還要管用。

    他混濁的雙眼已經開始泛紅,整張臉因興奮而肌肉抖動。而越是如此,他反倒越是不急於挑開帳幔,只覺得這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的一刻,有種格外的刺激,而他身體的反應也因此而越加強烈。

    “我是範二郎,今夜來此,自是來與六娘子成就好事的。”他輕笑地說道,故意將帳子挑動得翻卷起來,直嚇得那帳中女子驚叫連連。

    “不要,求求你。”帳中傳來的聲音瑟瑟發抖,幾乎能夠讓人想見那美人兒驚慌失措、玉體輕顫的模樣。

    範孝武淫(和)邪(諧)地笑了兩聲,桃花眼裏滿是見到獵物的興味,抱臂笑道:“美人兒怕了?”

    “你……到底你要做什麼?”帳中的美人兒語聲輕顫,微帶水音,直叫人浮想聯翩。

    範孝武一撩衣袍,乾脆便在榻邊坐了下來,隔着帳子陰森森道:“吾有玉杵、卿有蜜臼。陰陽合和乃是天理人倫,你又不是什麼乾淨的身子,以何須裝出這副模樣來,難道這便是你勾人的手段?”

    越往下說他的語氣便越是陰冷,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到最後面上神色已是乖戾異常。

    布帳中傳來了倒吸冷氣的聲音,隨後便是輕聲的啜泣,女子的聲音重又響了起來,苦苦哀求道:“您……在說什麼啊?我並沒和人……範郎爲何要如此?您不是說……我們已然有了婚約了麼?爲何就不能留着我的清白,多等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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