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低頭看着他大大的手包着她的小手，心裏莫名一動，才知道，他要她做的，只是陪伴而已。
就好像那天在古堡書房，他讓她坐在他腿上，陪着他工作。
本以爲陪他加班會是一種折磨，可沒想到，就這樣逃出生天。
他，有時候像惡魔。
可有時候，又像天使。
比如他把踩到碎玻璃的她抱上車的時候，他親自爲她穿上平底球鞋的時候，他在拍賣會的遊輪上破門而入救她的時候，還有他那天不顧一切衝進海里找她的時候……
那時的他，就像從天而降的Super man，把她舉得高過整個世界。
她的少女心突然一陣悸動，看着厲昀霆，目光柔得像儲滿了水……
此時厲昀霆並不知道，妍夏心裏竟然對他給予這麼高的評價，否則，他或許就不會再做接下來那麼煞風景的事情了。
厲昀霆走到妍夏的辦公桌前，拉開最上層的抽屜，在她面前晃了晃，反手“嘩啦”一下全都倒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啊——我的爆米花、我的榛仁餅乾、士力架！”
妍夏從美好的回憶裏還了魂，急忙撲向垃圾桶。
她錯了，她真的想錯了。
什麼天使，****還差不多！
“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喫這種垃圾食品，我就把你和零食一起丟進垃圾桶。”
厲昀霆板着臉發出警告。
妍夏心疼地捂着胸口：“爲了工作我中午都沒喫飯，喫點零食補充一下血糖，難道你想看到你的員工暈倒啊？”
厲昀霆甩過去一個殺人的眼神：“別人都有時間喫飯，而你沒有，那隻能說明你的能力不足。”
厲昀霆戳了戳她的腦袋：“你是豬啊？選擇做一個爛好人、什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攬上身，不懂得拒絕，就會離精英的路越來越遠，成爲一個全憑別人指令控制的機器人，那我費心培訓你做什麼？”
妍夏被罵得狗血淋頭，怔怔看着他。
她在醫院當實習醫生的時候，確實是聽導師安排，讓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一個商業集團的總裁祕書部，又豈能跟醫院科室一樣簡單呢……
她不辭勞苦，重複做着一些沒有技術含量的事，可別人對她，依舊不會高看一眼。
反倒會讓其他同事習慣於指使她，即便以後她經驗豐富了，在祕書辦的地位也一樣是低於所有人。
更何況，別人覺得她是憑色相空降的花瓶，她就更不能庸庸碌碌的混日子。
她現在才隱隱約約明白，原來厲昀霆生氣，不是因爲她偷喫零食，而是因爲她爲了那些雜活浪費時間，甚至連飯都沒有喫。
那麼，他叫她上總裁休息室做牛排，竟是因爲看見她偷喫零食，知道她沒喫飯，才找了個理由，讓她做了個牛排喫？
她又是感動，又是懊悔，心裏難受得很：“那今天……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厲昀霆見她低下頭，意識到她今天的失誤，臉色纔好了一點。
“不。”厲昀霆搖了搖頭，摸了摸她的頭，“我只是希望你學會對利用你的人say no，別浪費時間維持什麼人際關係，你有我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