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寒芒的鐵叉,向着狐呱呱激.射而去!
狐呱呱靠在大樹上,一動不動,竟然沒有躲避。
鋒利的鐵叉直接從她的小腹貫穿而過,“叮”地一聲,把她釘在了身後的那棵大樹之上。
狐呱呱身子微微一顫,卻依舊不動。
“狐之幻影?”
那隻全身泛綠的人形怪物,見此一幕,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是臉色一變,迅速轉過身,看向了身後。
身後空空,並無一人。
“唰!”
寒芒一閃,一柄黑色匕首突然從身後飛來,直接從後背插入了它的心臟!
這時,被釘在大樹上的狐呱呱,方雙手握住貫穿身體的鐵叉,用力把它拔了出來。
人形怪物轉過身,滿臉怨毒地瞪着她,張大嘴巴,想要說話,卻口吐鮮血,無法再開口了。
只要它的心臟不死,它就是不死之身。
而現在,黑色匕首卻插在了它的心臟上,並且散發着一股足以摧毀它所有生機和力量的可怕氣息。
它瞪圓雙眼,全身抽搐了幾下,便肌肉萎縮,化爲了白骨,隨即“嘩啦”一聲,成了碎片,落在了地上。
而它的那柄鐵叉,在失去了主人的控制以後,也立刻光芒黯淡,變成了凡物。
狐呱呱扔掉鐵叉,捂着血流不止的小腹,身子踉蹌了幾下,靠在大樹,緩緩地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嗡!”
黑色匕首嗡鳴一聲,主動從地上飛起,回到了她的手中。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疼痛,黑色匕首在她的掌心,輕輕顫動。
狐呱呱的後背和小腹,都受到了極爲嚴重的創傷,鮮血很快便浸染了全身。
幸而她是妖怪之身,一出生便就有着極爲強大的體質,雖然疼痛的身子顫抖,她卻依舊意識清醒,沒有昏迷過去。
她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丹藥,吃了兩粒,然後盤膝坐在地上,催動靈力,暫時封住傷口,止住奔涌而出的鮮血。
不遠處的草叢中簌簌作響,一股股陌生而兇悍的氣息,隨着清風,飄散而來。
新鮮的血液,像是豐盛的晚餐,散發着誘人的味道,吸引着附近的妖物;犀牛的屍體,也讓各處食肉妖獸,聞風而來。
狐呱呱雖然虛弱無比,卻不敢再繼續停留,手中緊緊握着黑色匕首,扶着身後的大樹,艱難地站起來,然後離開。
走不多遠,路旁茂密的灌叢中,突然躥出一隻似狗非狗的野獸,齜着獠牙,就兇猛地向着她撲了上來。
狐呱呱沒有閃躲,手中黑色匕首輕輕一揮,寒光一閃,這隻飢餓而貪婪的野獸,便段成了兩半,“啪嗒”一聲,落在了灌叢中。
雖然殺了這隻野獸,她卻因爲動用靈力,而使傷口裂開。
鮮血再次流了出來。
她沒有停留,也不敢停留,捂着鑽心疼痛的傷口,繼續前進。
當她步履艱難地來到了那座山峯的腳下時,終於支撐不住,身子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她咬着牙爬了起來,靠在了石壁上,身上火紅的衣裙,被鮮血侵染的更加紅豔妖異起來。
她額頭上滿是汗水,不是累的,而是疼的。
她本就雪白的臉頰上,更加蒼白起來,看不到一絲血色。
她靠在石壁上,出奇的平靜,沒有怨恨,沒有咒罵,漆黑而漂亮的雙眸,望着遠方青山上的雲霧,怔怔發呆。
“我,要死了麼?”
她喃喃自語,眸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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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知道,她已經堅持不住了。
山太高,妖太多。
無論如何,她都爬不上去了。
而山頭的那座傳送陣,就像是井中的月亮,她永遠也無法觸碰到了。
“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不知爲何,在這一刻,她突然清楚地意識到,對於奪走了自己金丹的他,她竟然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怨恨。
如果金丹還在,她絕對不會如此狼狽。
如果金丹還在,她也絕對不會死在這裏。
有了金丹,她纔是一隻真正的實力強大的九尾狐。
可惜啊,沒有如果。
冥冥之中,似乎早有註定。
金丹詭異的脫體而出,詭異的飛向了他,讓他重獲新生,甚至改變了他的一生。
而她,從金丹自動飛走的那一刻,就開始與他糾纏不清,就開始黴運連連。
如果真有前世,她到底欠了他什麼東西呢?
是一件珍貴的寶物,還是一條命,或者幾條命,又或者是,比命還要重要的某種東西呢?
視線開始變的模糊起來。
傷口的疼痛,開始麻木。
無盡的疲憊,席捲而來。
這是不好的預兆。
她扶着身後的石壁,掙扎着想要站起來,想要再更清楚地看一眼這個世界。
正在此時,一股芬香,忽地從身體的某處傳來。
那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她天生的味道一樣,聞在鼻中,令她靈魂都在舒服的顫抖。
她微微一怔,隨即似乎想起了什麼,緩緩地攤開了掌心,從儲物空間的某個角落裏,拿出了那枚從那個傢伙那裏搶來的香囊。
香囊看起來很新,保存的很好。
那股熟悉的味道,正是從裏面散發出來的。
她看的出來,這枚香囊對他來說,很重要,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着急和憤怒。
這是某個女孩子送給他的麼?
又或者,是某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
但是,爲何裏面會有着那種很熟悉的味道呢?
她的眸中露出了一抹疑惑,靠在石壁上,重新坐好,然後放下匕首,緩緩地打開了香囊。
雙手上的鮮血,浸染在了香囊之上。
香囊之中,並沒有任何特別的東西,只是一縷奇怪的毛髮。
毛髮雪白純淨,乾淨的沒有塵埃和瑕疵,看起來極爲漂亮。
狐呱呱身子微微顫抖,伸出指尖,捏起了那一縷毛髮,柔軟而滑膩,像是一件精緻而完美的藝術品。
“這是……九尾……”
一股熟悉而溫暖的感覺,突然順着手中的毛髮傳入她的身體,她的全身,開始情不自禁地抖動起來。
她睜大眸子,滿臉震驚和難以置信的神情。
她認識這縷毛髮!絕對認識!
不僅認識,而且非常熟悉!
“顏蛤蟆……顏蛤蟆難道是……是我的親生老爸?哦不,親生哥哥?不然怎麼會有我孃親尾巴上的毛毛呢?”
“肯定是的!一定是的!難怪我的金丹會去找他呢!原來他竟然是我母親紅杏出牆,在外面生的野種!看他那猥瑣醜陋的模樣,肯定是孃親與人類生的雜交種!”
“可惡!可惡啊!”
狐呱呱握着手中的毛髮,滿臉悲憤。
她似乎完全忘記了,其實她自己尾巴上的毛,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