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遇開車送歐陽文靜到醫院門口,剛好七點半,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

    甩上車門,歐陽文靜隔着車窗對他說:“你先回部隊吧。”

    晏時遇那雙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等回b市,我陪你一起去掃墓。”

    歐陽文靜沒想到他聽到了小姑在電話裏說的話,心中有動容,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囑咐他路上小心開車。

    “晚點再聯繫。”

    “嗯。”歐陽文靜點頭。

    半路上,她已經告訴晏時遇,自己應該要在c市住些日子,最起碼得等到陸嶽堂出院。

    等到晏時遇離開,歐陽文靜去買了份早餐,這才上樓去探望陸嶽堂。

    歐陽文靜推開病房門的時候,陸嶽堂立刻合攏腿上的本子,像是怕被她瞧見,藏到了枕頭底下,然後一邊給簽字筆合上筆套一邊斜過來目光跟她打招呼:“還真準時,說七點半還真七點半,餓不死也憋死我了。”

    “剛纔在寫什麼”歐陽文靜眼角餘光還停留在枕頭那邊。

    陸嶽堂本能地挪了挪身子,“沒寫什麼。”

    歐陽文靜在醫院陪了陸嶽堂一天,自然也聊到晏時遇想要帶她回家的事。

    “怕什麼,他父母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打你。”

    陸嶽堂一臉的不以爲然,“這些問題,你們剛在一起時我就說過,你當時不是大無畏嗎現在倒膽怯了。”

    歐陽文靜深吸了口氣,她眯起眼瞅着窗外,良久才收回目光。

    “瞧你煩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要先斬後奏了,他家裏一百個不同意一萬個不答應也沒轍,咱們國家婚姻法可沒規定,男女雙方結婚需要經過父母家長的允許。”

    “不是因爲這個。”歐陽文靜想起去年聽到的一個消息,告訴了陸嶽堂:“我聽說,池沫,我小姨,好像過得不怎麼好。”

    “她跟那個什麼韋校官好幾年前不是再婚了嗎”

    池沫一開始是挺幸福的,度完蜜月剛回來,等在家門口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一看到自己的新婚丈夫就撲過來,抱着韋德的腿大喊爸爸,韋德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但他的沉默,也說明那確實是他的孩子。

    因爲韋德的老家在f市偏遠地帶,很多事都不好打聽,池沫也只知道他結過婚,但不曉得還有個這麼大的兒子。

    當時,池沫結婚不到一個月,怕別人看笑話,硬是忍了下來,沒有回b市找池老爺子哭訴。

    在她跟韋德決定結婚的那年,韋德就申請調去f市的部隊。

    這些年,池沫都沒有再生出一兒半女,又因爲中間夾了個前妻孩子,她跟韋德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明顯,直到去年,那個孩子在家裏燙傷,韋德爲此跟池沫大吵一架。

    那一回,歐陽文靜剛好去f市出差,有一對新人前往f市的風景區拍婚紗照,她負責給新娘做造型,結果新娘不小心吃了螃蟹過敏,在醫院的走廊,歐陽文靜看到了在激烈爭吵的池沫夫婦。

    陸嶽堂這下也沉默了,池沫從小被慣壞,那脾氣,如果知道確實是個大問題。

    “都走到這一步,再顧慮這些就沒意思了。”

    “確實”歐陽文靜莞爾,既然已經白首偕老,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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