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姚烈說,文靜懷有二哥的孩子,七個月,後來引產了,趙勳整個人都愣住了,明顯這跟他想的劇情背道而馳,姚烈說這些是他老婆最近才鬆口告訴他的,二哥沒說,應該是想要保護文靜,不希望她備受旁人的非議。

    十九歲,有了前小姨父的孩子,說出來,不一定會博得同情,卻會被貼上墮落、活該的標籤。

    所以,晏時遇選擇了不說。

    “那晚的事,是我喝多了胡言亂語,你別往心裏去。”

    聽到老趙摸着後頸、一臉不自然地跟自己道歉,歐陽文靜也有些尷尬,對那晚飯桌上的事,她不可能說心無芥蒂,但現在既然說開了,她也沒再揪着不放:“我知道的,你是爲他好,而且你也沒說錯,確實是因爲我他纔會受傷。”

    換做以前,聽歐陽文靜這麼說,老趙還覺得她真有自知之明,但現在,他心裏百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歐陽文靜倒是神色坦然,她看了看電梯,說:“電梯來了,上去吧。”

    趙勳卻又叫住了她。

    聞聲,歐陽文靜回過頭來看他。

    “有些話你可能覺得我囉嗦,本來也輪不到我來講。”

    對着一個比自己小十幾歲的姑娘,趙勳心裏覺得說不上來的怪異,卻還是堅持把話說完:“像晏時遇這樣家庭出身的,過得不比我們尋常老百姓快活自在,做事經常受條條框框的約束,我跟他認識雖然沒幾年,但很敬佩他這個人,也清楚他是什麼樣的性格,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清楚,你現在既然回來了,還跟他重新在一起,我多嘴一句,希望你以後都好好陪在他身邊。”

    歐陽文靜拎着藥袋的手不由地緊握了下。

    “或許你年輕,沒辦法理解我們這些當兵的的想法,比起闖蕩冒險,我們想要的其實挺簡單,老婆孩子熱炕頭,是不是覺得特俗氣”說着,趙勳自嘲地笑了笑。

    但歐陽文靜聽出他話裏的真情流露,她心想,晏時遇要的,比這個更簡單。

    趙勳可能在等她的答覆。

    歐陽文靜稍偏過頭,她並沒看趙勳,視線越過他的肩膀落在門診樓前那面在烈日下隨風飄動的紅旗上。

    她想起了那個藏在臥室抽屜裏的文件袋。

    低垂的睫毛動了動,再擡眼看向趙勳,歐陽文靜開口:“你說的我明白,上樓吧。”

    趙勳最終沒跟歐陽文靜一塊上樓,他去了醫院門口的小超市買菸。

    電梯在八樓停下。

    歐陽文靜靜等,等電梯門開,她出來,正欲往病房那邊去,卻在看到電梯外站着的晏母時腳步微頓,老太太穿着米白色的襯衫裙,這是香奈兒今年夏季新款,旁邊站着箇中年阿姨,歐陽文靜記得,這是晏家的一位家政阿姨。

    瞧晏母的架勢,像是在等什麼人。

    歐陽文靜想當沒看到走開,卻又覺得沒禮貌,以後碰到還會尷尬,但如果徑直上去打招呼,她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身份,怕老太太誤會她是刻意討好,正當她舉棋不定時,晏母清了清嗓子,一旁的張阿姨已經上前,友善地跟歐陽文靜說:“老太太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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