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番話是歐陽文靜當着他面親口說的,那歐陽文靜會有幸聽到晏時遇第一次說粗話,你他媽欠教訓

    他想起她清晨的殷勤,還有昨晚的那一句如果我不在了。

    一切似乎早有跡象,只不過是他自己遲鈍了。

    車子驟然停靠在機場的大門口,晏時遇卻遲遲未下去,他坐在車裏,外面是來往的車輛,裏面卻一派安靜,透過擋風玻璃,他看着那些進出機場的旅客,腮處因爲緊咬牙關而凸起,眼圈也漸漸浮起紅暈。

    軍區大院,晏家。

    晏時遇回到家裏的時候,外邊天已經黑透,他手裏拿着軍裝外套,暗綠色領帶鬆開掛在襯衫領下,走到玄關處便看見了自己的父親,晏父像是特意在等他,嘴巴緊緊抿着,臉黑得不像樣,見他擡起頭,轉身往樓上去了。

    書房門一合上,晏父擠壓了一天的怒火就全盤爆發。

    “讓整個旅的幹部等你開會好大的面子你是國家領導人呢還是外國首腦打電話不接,部隊不回你怎麼還知道回家”

    “不說話你不是很能耐了嗎”晏父手拍得書桌陣陣作響。

    晏時遇低聲說:“沒別的事,我先回房間。”

    晏父的血壓直線飆升,看着他這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恨得不行:“瞧瞧你那慫樣”

    走出書房,晏時遇徑直回了自己的臥室。

    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晏父坐回了椅子上,氣得彎腰雙手撐着膝蓋,除了憤怒還有失望,自己苦心教養這麼多年的兒子,爲了個女人居然弄成這副德行,如果不是身份職業限制,恐怕這會兒都已經飛在空中了

    這一晚,晏時遇沒再從房間出來。

    翌日早上,晏父坐在餐桌前看報紙,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擡起頭,晏時遇已經進來餐廳,他的眼底佈滿血絲,似一夜未眠,但身上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也不像昨晚回來時那麼失魂落魄。

    只是當他開口說要出國時,晏父的欣慰瞬間轉爲氣怒。

    “出國你他媽還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

    說完這句話,摔下報紙而去。

    晏時遇背靠着椅子,擱在桌邊緣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

    陸嶽堂打着哈欠開了防盜門,瞧見門外的男人,嚇得立刻要關門,連垃圾袋也不扔了。

    只不過反應太慢,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已經握在了門的邊緣。

    對於歐陽文靜到底去了哪兒,陸嶽堂也不知道,他都覺得自己被歐陽文靜坑了,說好的在巴西地面着陸就聯繫,卻至今沒接到任何國際長途電話,歐陽家池家那邊也同樣沒有歐陽文靜的消息,好像一夕之間就從人間蒸發了。

    那封信,是歐陽文靜放在陸嶽堂住處下面的小信箱裏的。

    前天早上纔打電話通知他去取。

    當晏時遇聽到陸嶽堂說歐陽文靜是哭着打電話的,他站起來,什麼也沒再問,就這麼拉開門安靜地離開了。

    走出住宅樓,猛烈的陽光刺入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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