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靜頓時沒了聲,從一隻張牙舞爪的老虎變成了一隻乖巧軟糯的家貓,她只覺得鬢邊像燃起了一簇火苗,直抵她的心臟位置,撲通撲通,她忽閃着那雙貓瞳,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其實那個東西還在宿舍裏。”

    “沒有送人”晏時遇問她。

    歐陽文靜嗯了一聲,紅着臉想從他懷裏離開:“被糾察兵看到不太好。”

    晏時遇低眼看着她扭捏的模樣,他彎起了嘴角,還握着她的手指沒放:“不好什麼”

    歐陽文靜心說,這人明知故問

    那邊的整頓大會結束,遠遠傳來一陣喧鬧聲,還有此起彼伏的身影。

    “快撒手”歐陽文靜有些緊張,怕被人瞧見。

    晏時遇笑:“剛纔的膽子去哪兒了”

    他指的是在會上她親他的事。

    當時那麼做,歐陽文靜不過是憑着一口氣,現在被他這麼拎出來講,難免心生窘迫,見他依舊擁着自己的腰,又想起自己今天被他看盡了笑話,眉眼間染了幾分羞惱:“你就知道看我出醜,是不是還想讓我明天再寫份檢討”

    話音未落,晏時遇就放開了她。

    歐陽文靜下意識跳到一旁,跟他保持安全距離。

    不一會兒,旁邊陸續有士兵拿着小馬紮說笑着走過去,歐陽文靜把頭別向另一側,夜晚燈光昏暗,倒也沒有什麼人注意他們,再然後,她捏着貓眼的手就被扯下來,包裹在了男人寬厚溫熱的手掌裏。

    她眼前視線突然一亮,作訓帽已經被摘掉了。

    歐陽文靜還沒緩過神,晏時遇已經牽着她的手走進人來人往裏,他只說了一句話:“送你回宿舍。”

    因爲剛散會,路上到處都是人,還有不少是同個連的熟面孔。

    部隊裏,如果一對男女並肩走在路上並不稀奇,但當一對牽手的男女走在路上,那就稀奇了。

    當晏時遇牽着歐陽文靜出現,一時間,像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魚類,蕩起漣漪無數,周圍的人都慢下腳步,甚至還有三五成羣的人跑過來看,竊竊私語聲也趨向於喧譁,打破了寧靜的夜晚。

    歐陽文靜的手心冒了汗,她已經沒法冷靜地來評判晏時遇的這個不計後果的行爲。

    如果說她在整頓大會上的行爲純屬於惡作劇,那麼現在,可以算是徹底公開了她跟晏時遇的關係。

    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彷彿下一秒就要蹦出胸口。

    在那些炙熱目光的注視下,歐陽文靜的脖子早已紅透,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晏時遇卻握得更緊了,到後來,她只能壓着聲急急道:“你幹什麼呀那麼多人”

    晏時遇說的很坦然:“至少這樣,你明天不用再寫檢討書。”

    女兵宿舍樓下。

    晏時遇停住腳步,他放開歐陽文靜的手,還將作訓帽扣回了她頭上,“上去吧。”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男兵是不能隨隨便便進女兵宿舍的。

    不知是他們走得太快,還是其他人有意迴避,周遭來往的士兵很少,只有一盞路燈靜謐地亮在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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