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順着她的目光低頭，她看見她腰間用來膨－脹腰圍的那塊布，掉出了半截！
手趕緊拽住往裏頭藏，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臉都白了：“阿姨……”
蘇雲看着她，搖頭嘆氣，走過來，握住顧綿不斷顫抖的瘦肩：“綿綿，你告訴我，孩子是不是……”
顧綿愣愣的，聽見孩子兩個字，再低頭看看自己什麼也沒有了的肚子，眼眶，那麼一點一點，溼透。
眼淚掉得猝不及防。
蘇雲沉重嘆息，擡手給她擦淚：“傻孩子，別害怕，阿姨不爲難你，阿姨是心疼啊，什麼時候的事？”
顧綿的眼淚不能斷，這些日子，不去想，以爲忘記了，這會兒被人一揭，才發現，那些痛苦，表面的傷口或許結痂，但裏面的潰爛，卻根本沒有痊癒。
她感受着臉熱乎乎的眼淚，烤着臉，絞着心，回憶一次，等於再一次生生把骨血從自己身體裏撕離。
蘇雲聽得紅了眼睛。
顧綿避重輕，沒有提許美靜，只說是簡單車禍，孩子沒了，爺爺身體又不好，不忍心讓二老傷心，只能瞞着。
蘇雲抱住她，眼帶深意：“前些天我陪奶奶去健康心，路過市精神病院，碰見許美靜的父親，也是靳辰的外公從精神病院裏頭出來，他對我說了一句，讓我跟奶奶，跟池家人轉達一句，對不起。我當時還覺得莫名其妙，我後來一打聽才知道，許美靜犯事兒了，本來要坐牢，不過有北方醫院開具的精神失常鑑定報告，所以被送進了精神病院，綿綿，這事兒你知道嗎？”
難道許美靜進精神病院，是池靳辰在背後操縱？
蘇雲仔細觀察她臉的神情，聽到這個消息時的驚訝，不是裝出來的，她直逼真－相：“綿綿，孩子，是不是許美靜害死的？”
顧綿猛地一震，呆呆瞪着大眼睛，臉，是害怕驚懼的痛苦之色。
這般的表情，蘇雲已經知道答案。
“許美靜，她真不是個人！靳辰是她肚子裏出來的啊，她怎麼一而再再而三傷害靳辰，靳辰這次是真絕情了，纔會把她強行關進精神病院把，可算這樣，孩子卻回不來，綿綿，難爲你了，失去孩子那麼痛苦，還要打碎牙往肚子吞，瞞着我們……”
顧綿神情灰暗：“孩子已經沒了，阿姨，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爺爺奶奶。”
蘇雲點頭，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爺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那天我帶奶奶去體檢心體檢，檢查出來的結果也不樂觀，老年病，也沒法根治，他們滿心歡喜盼着在人世的時候能抱小曾孫，如果這個時候讓他們知道……那後果真不堪設想。眼下的辦法，只能是繼續瞞着，你和靳辰趕緊的，再懷一個，這事兒真不能拖了。”
之前都是聽池靳辰說，顧綿對懷孩子一事還有些遊移不定，但現在從蘇雲這裏再聽一遍，她是真的感覺到事情棘手了。
孩子，是真得懷了，而且，還得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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