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一處十字路口停下。
“之昂……”歐陽文靜剛想說話，就被陸之昂打斷：“來雲南，爲什麼不先跟我說一聲？”
他的語氣暗含了責備，還有隱隱的不耐煩。
“原本想給你一個驚喜來着。”歐陽文靜沒有提陸之昂母親，望着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你不高興了？”
陸之昂轉頭，對上她笑吟吟的小臉，看到她有些濃的黑眼圈，新生不忍，語氣也緩和：“沒有，只是你過來應該提前通知我。”
後頭的轎車按了按喇叭。
陸之昂重新發動車子，一邊對她說：“我幫你在酒店訂個房間。”
歐陽文靜點頭，沒有任何異議。
……
洲際酒店。
歐陽文靜蹬掉靴子，往雙人牀上一躺，心滿意足地喟嘆：“好舒服！”
洗手間半毛玻璃上倒映出一道修長的身影，陸之昂接電話的聲音隱隱傳來。
她起身，走過去，趴在洗手間門口。
陸之昂瞥見她，跟電話那邊說了句‘先掛了’就結束通話，低頭看見她蜷縮的腳趾頭，皺眉：“怎麼不穿拖鞋？”
說話間，他已經從鞋櫃裏拿了一次性拖鞋，拆了包裝遞給她：“穿上。”
“哦。”歐陽文靜乖乖套上紙拖。
她擡起頭，發現陸之昂正雙手抄袋站在牀邊盯着自己，有些失神，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好事？”
“沒什麼。”
動作微微一頓。
歐陽文靜的臉貼着他的背，吸了吸鼻子：“之昂，我在渥太華找不到你，以爲你出事了，真的很擔心。”
下一瞬，她的雙手已經被拉開。
陸之昂不動聲色地坐到牀上，打開了電視，淡淡道：“回來得太匆忙，很多事都沒交代清楚。”
歐陽文靜在他旁邊坐下。
“之昂，你說，我是留在雲南陪你，還是先回溫哥華去？”
她一直盯着他的側臉。
“這個決定權在你。”
陸之昂放下遙控器，站了起來，歐陽文靜仰起頭看他，他拿了擱在書桌上的車鑰匙：“我還有事，先走了。”
歐陽文靜想起了什麼，喊住他：“你等一下。”
陸之昂停下腳步看向她。
她翻下拉桿箱，從裏面扒拉出一個盒子，蹭到他跟前，遞給他：“喏，這是給你爸爸的，你上次不是說叔叔喜歡青花瓷嗎？”
陸之昂低頭看着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能猜到裏面是什麼，沒有伸手接，只是說：“這個你送給你爺爺吧。”
歐陽文靜期待的目光黯淡下去，張嘴想說話，剛巧，他的手機有電話進來。
陸之昂看了下來電顯示，對她說了一句‘如果累了，睡個午覺’，然後拉開門離開了房間。
房門當着她的面咔嚓一聲合上。
歐陽文靜懷裏還抱着那個包得嚴嚴實實的花瓶，電視機裏傳來觀衆的笑聲，可是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