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在這裏站了多久?”陸之昂心中竟有一絲的慌張。

    歐陽文靜看到他抿着的嘴脣,耷下眼皮:“有一會兒了。”

    “我跟凝寧在這裏是——”

    “我都明白的。”她打斷了他的話,陸之昂微微皺眉,還想說話,卻被她搶先:“你們繼續做陶瓷去吧,我就不打擾了。”

    她都不願意再擡頭將視線多落在他臉上一秒鐘,扒拉着身前的小包,從他身旁走開。

    陸之昂注視着她孤寂的背影,這一次,他大步追上去:“這裏沒有直達酒店的公交,我送你過去。”

    越過陸之昂的肩頭,歐陽文靜看到章凝寧正站在工坊店的門口。

    她想要的答案在剛纔已經呼之欲出。

    “不用,我可以換乘。”歐陽文靜徑直向站牌走去。

    *****

    一輛公交在站牌邊停下。

    甚至沒看一看路線,歐陽文靜直接上去,往裏走時聽到身後響起投幣聲。

    陸之昂跟着上來了。

    歐陽文靜在靠窗位置坐下,明晃晃的車內燈光襯得她的肌膚近乎透明,隱約能看到她耳根後的血管,陸之昂走到她的旁邊,手握着車上拉環,低頭看着她的發旋,難以啓齒的話終歸是到了嘴邊:“文靜,我有事要跟你說。”

    “嗯,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着。”她掏出手機,一邊說話一邊玩起蛇吞蛋的遊戲。

    陸之昂喉結動了動,突然發現自己很混賬。

    “文靜,這些年……謝謝你在我最低落的時候陪着我身邊,但——”

    “但還是要分手對不對?”歐陽文靜擡頭,看了神色糾結的陸之昂一眼,笑了笑:“其實我蠻能理解的,跟不愛的人在一起,簡直比酷刑還來得難熬。”

    “如果你還想去渥太華讀大學,我可以幫你打理好,我在溫哥華有套房子還沒賣掉,要是你在那邊上學,隨時都可以搬過去住,不喜歡的話,我會想辦法幫你找到其它好的住處。”

    歐陽文靜臉色很平靜,忽閃了下眼睫,他還記得她曾經裝可憐胡謅的話,說自己居住的那套公寓是范家的。

    “之昂,我一直沒告訴你,這趟來雲南,我是來找你分手的。”她突然開口道。

    陸之昂眉頭皺起,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是真的。”歐陽文靜歉意地看他,抿着脣角,說:“我不是回B市了嗎?我認識了一個男的,我去看我媽媽,回來的路上碰到流氓,也是他救了我,我生病也是他送我去醫院,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了他……”

    “那種感覺是我以前沒有體味到的,你知道嗎?我幾個小時見不到他,整個人都會魂不守舍,動不動就想打電話給他,聽到他的聲音。”說着,她臉上流露出女孩的羞澀。

    望着這樣的歐陽文靜,陸之昂握着拉環的手指,不由地扣緊,這樣的回覆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原先我還不知道怎麼開口。”

    歐陽文靜鬆了口氣,表情很輕鬆,彎彎的貓眼瞅着他:“現在這樣說出來,好受多了。”

    “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陸之昂問。

    她好像早有準備,從包裏拿出了一張照片:“在我姑姥姥的葬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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