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又一個枕頭砸過來,陸嶽堂險險地接住,咧着嘴:“要不,我給你買串香蕉來,有利於排便通氣。”

    “滾你個蛋。”

    陸嶽堂哼着歌套了風衣,像只鬥勝的公雞,拿上皮夾出去買午餐。

    ……

    沒一會兒,護士進來替歐陽文靜手背上扎着的點滴針,一邊笑着說:“小男朋友怎麼沒在?”

    歐陽文靜知道她指的是陸嶽堂。

    除去陸嶽堂的性取向不說,他的長相跟穿衣打扮都好,又染了銀頭髮,晃過護士站時確實打眼。

    “他不是我男朋友。”歐陽文靜忍不住解釋。

    護士笑笑,讓她按住手背:“那你的舅舅呢?下午還來陪你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他給我請了看護。”

    “你跟你舅舅的關係可真好,你昨天動手術時,他一步不離地守在手術室門外,後來也一直在病房陪着,昨晚值班的護士還說要給他弄張摺疊牀,被他拒絕了,他還真受得了在椅子上坐一晚上。”

    歐陽文靜不由記起上回自己闌尾炎發作,也是晏時遇在醫院陪自己,他好像也是坐到天亮。

    “等你長大了,可得孝順你舅舅。”護士打趣她後,拿着空輸液袋走了。

    歐陽文靜背靠着牀頭,把玩着自己的滑蓋手機,屏幕一下子亮一下子暗。

    這樣子翻來覆去良久,她按開通訊錄,右拇指遲疑着按下去,點了‘那誰’的名字,嘗試着寫短信:“小姨父,你喫過午飯了嗎?”

    反覆斟酌後,刪掉‘小姨父’三個字,因爲太具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手機很快震了下,晏時遇回了,她忙不迭點開,看到沒有標點的一句話——【剛準備喫】。

    不到五秒,又來一條短信——【有事】

    歐陽文靜看着這句話,覺得應該是疑問語氣,便迅速回道:“沒事,就問問,陸嶽堂去樓下買粥了。”

    等了很久,都沒有任何回覆,正想着是算了還是做一個禮貌的道別,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她頭也沒擡,道:“怎麼這麼快呀,你是不是在醫院旁邊那些小喫店買的,那兒的粥估計不太好喝——”

    沒有人接話,也沒聽到腳步聲,她擡起頭看向門口。

    陸之昂的右手還握着門把,佇立在門邊,眼睛望着牀上的歐陽文靜,她穿了寬鬆的病號服,臉色有些憔悴,但氣色看上去不錯,然而在瞧見他時,嘴邊的笑容也瞬間凝結了。

    兩人誰也沒說話,病房裏的氣氛變得頗爲尷尬。

    “你的身體怎麼了?”半晌,他先打破沉默。

    “沒什麼,就是在肚子上開了一刀。”歐陽文靜不以爲然地抿着脣角,那語氣隨意又帶着疏離。

    陸之昂還想說什麼,門外傳來章凝寧的聲音:“奶奶在624病房,你怎麼到622去了?”

    歐陽文靜垂着眼玩手機,佯裝沒聽到門口的動靜。

    隨即,病房門被輕輕掩上。

    “傻站在那做什麼呢?我買了奶奶喜歡喫的雞脆骨,看,還有你最愛的鹽酥雞!”

    歐陽文靜擡起頭,望着門口方向,即便是隔了扇門,女人聲音裏的嗔意還是如數傳進她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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