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從手機移到她臉上,幽深的眼眸望着她,TeenieWeenie的墨綠帶帽衛衣,淺藍卷邊九分牛仔褲,頭髮被束成鬆散的花苞頭,光潔飽滿的額頭,一雙小巧玲瓏的腳丫在雪白的牀單映襯下泛着瑩潤的光澤,柔和的房間燈光打在她漂亮又異常年輕的側臉上,也點亮了她那水盈盈的貓眼兒。

    “你小姨。”在她殷殷的目光裏,晏時遇說了三個字。

    他的口吻輕描淡寫,歐陽文靜卻眸光微閃,像做了什麼虧心事,她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在手機再次響起時,她潛意識地往後挪了挪身子。

    晏時遇依舊沒接,把手機放回去,重新擡頭看向她,這次他忽然問:“爲什麼要到B市來?”

    他已經猜到了?那他有沒有看出來自己是爲了他纔來的?

    歐陽文靜迎上那雙深沉的黑眸:“你想知道?”

    晏時遇沒有出聲,但嚴峻的眉眼已經說明了答案。

    擡眸仰視着他,歐陽文靜緩緩展開纖細的雙臂,彎起脣角:“那你先抱我一下,抱我一下就全都告訴你。”

    晏時遇眉頭皺緊,好像她提的這個要求有多麼的不可理喻。

    他沒有動。

    雖然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但她心裏還是有些失落,跪到牀邊緣,歐陽文靜試探地伸手揪着他的襯衫,見他沒推開自己,她把頭輕輕靠在他的身上,手穿過他勁瘦的腰,小心翼翼地抱住這個讓自己想了無數個日夜的男人。

    他是她的小姨父,他是已婚男人,他比她大了十一歲,每每想起這些現實,總是令她感到慌亂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甚至來不及悼念跟陸之昂那段逝去的感情……

    歐陽文靜側着臉,眼梢餘光看着窗邊那盞落地臺燈。

    淡淡的光暈彷彿在這一刻照進了她的心房,她的額頭抵着他的胸膛,聽到了他穩健的心跳,手指攥着他身後的襯衫布料:“你這個人怎麼這樣——”

    她輕聲喃語,語氣無比的惆悵,想着這兩個月他不搭理自己,現在見了面也故意跟自己疏遠。

    “成年人之間的遊戲,不適合小朋友。”他忽然開口,說的話像是一種勸導,又彷彿摻雜了無奈在裏面。

    “我已經成年了!”

    歐陽文靜急急地反駁他,跳下牀扒過丟在沙發上的包包,從裏面找出了身份證,又回到他的跟前:“我十八歲了!”

    她的目光很堅定,堅定到晏時遇竟不知該如何接話,對着那雙澄澈的貓眼,將她硬塞到他手裏的身份證擱在旁邊的桌上,他轉身前冷硬的聲音:“睡覺吧,明天回B市去。”

    “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和你無關,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強求我也這麼做。”她不甘心的追了兩小步。

    但回答她的是,合上的房門聲。

    *****

    晏時遇回到大院的家中,一推開門就看見客廳裏的老太太,正邊敷着面膜邊看午夜劇場。

    “回來了?”晏老太太聽到門口動靜,仰着臉斜眼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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