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靜忽然撇開頭,避開了他的動作。

    他的手頓在半空,略略怔愣,歐陽文靜已經下車,她甩上車門,往歐陽家院子走去,沒有再往車裏看一眼。

    ……

    剛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歐陽文靜停下腳步,想要剋制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回頭。

    那輛牧馬人還停在那裏,晏時遇安靜地坐在車裏,他目視着方向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像他們初識時的那個夜晚,在池家的門口,他送她回去,她進門,他獨坐在車裏沉默地抽着煙。

    這半年來,她跟晏時遇的種種糾葛忽然令歐陽文靜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

    ——

    屋子裏響起腳步聲,歐陽文靜脫鞋的動作一頓,擡頭看到正從樓上下來的歐陽溫婉。

    歐陽溫婉穿着一襲彩格襯衫裙,她是跟着歐陽銘和白荼回來拿換季衣服的,此刻神態倨傲地俯瞰着玄關處的歐陽文靜,她一手搭着扶把,慢悠悠地繼續走下來,嘴裏說着風涼話:“某些人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跟誰廝混去了。”

    “我跟誰廝混。”歐陽文靜已經擦乾淨臉上的淚痕,輕描淡寫的表情:“你去問問陸嶽堂不就知道了。”

    歐陽溫婉在跟她擦肩而過時,咬着牙不甘心地低聲道:“那又怎麼樣?他應該不知道你背地裏的樣子吧?你藏在衣櫃裏的假頭髮跟那些短裙……”

    “你翻我的房間?”歐陽文靜眉心皺緊,眼中帶了幾分怒意。

    歐陽溫婉洋洋得意。

    歐陽文靜忽然一改臉上憤怒的神色,也笑了笑,在她耳邊說:“你是歐陽傢俬生女的事,你那些閨蜜都知道嗎?還有那些把你奉爲女神的追求者?要不我去給你宣揚宣揚,你媽搶我媽的丈夫,你現在是有樣學樣,想搶陸嶽堂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歐陽文靜眉眼冷漠,推了瞪大眼的歐陽溫婉一把:“讓開!”

    歐陽溫婉身形趔趄了下,忿忿地轉身對着歐陽文靜道:“那又怎麼樣?你媽媽註定是個LOSER,你以爲是你發現爸爸跟我媽媽在一起的?是你用小小的身體保護着你那有病的媽媽?”

    說着,她輕嗤一笑,也引得歐陽文靜攥緊手指轉回了頭。

    “我五歲那年生日,爸爸陪我跟媽媽去香港玩,可能爸爸跟媽媽沒注意,但我卻看見了你媽媽,哦,你媽媽當時好像也是跟陸阿姨去香港購物吧?她也看到了我們,可是回到B市後,她隻字未提,每回看到我,依舊對我很好,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歐陽文靜攥緊了手指。

    “你媽媽根本不願意跟爸爸撕破臉,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願意那麼過日子,可是你呢,愛恨分明到鼓勵你媽媽離婚,到最後硬是把你媽媽那一丁點的奢望也打破了,把人都給逼瘋了。”

    歐陽溫婉看到歐陽文靜愣神的樣子,終於解了氣:“我媽是小三又怎麼樣?現在爸爸還不是跟我們一家三口倖幸福福地生活?對了,前些天療養院那邊打電話給爸爸,說你媽現在神志不清時連自理都成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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