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遇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個老太太在跟他們善意地微笑。

    他倒沒不耐煩,只是囑咐她自己注意安全。

    歐陽文靜跟着老太太進去,買了環香,又去寫了紅布條綁在環香裏,付好錢後讓人掛在那些許了願的環香中間。

    紅布條隨風搖曳,上面寫着十個毛筆字——

    晏時遇,歐陽文靜,此生不渝。

    晏時遇在外面等了良久,抽完第二根菸,又站了會兒還不見人出來,跟着人潮進了寺廟。

    極樂寺裏到處可見磕頭燒香的遊客。

    晏時遇沒在許願的地方找到人,四下環視一圈,也沒有那道活潑好動的身影。

    旁邊擺攤賣環香的老大娘問他要不要許願,晏時遇看了眼那些排隊掛環香的遊客,興致不大,回絕後出了敬佛樓。

    家裏的老太太也三天兩頭往廟裏跑,但晏時遇素來不信這些東西。

    他是在一間不起眼的屋子裏找着人的。

    歐陽文靜背對門口跪在蒲團上,對着那尊小小的菩薩像,雙手合十在胸前,低垂下頭,閉着雙眼,臉上表情虔誠又真摯。

    晏時遇沒跨進門檻,走到門邊時止住了腳步,凝視着那道安靜纖細的背影父。

    突然不想出聲打斷她。

    一個預感竄入他的大腦,晏時遇覺得現在歐陽文靜心裏想的是他。

    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一幕,往後兩人分開的那幾年裏,晏時遇都會時不時記起來,或在夜深人靜時,或在獨自面對那些繁華場景時。

    ……

    歐陽文靜並不知道女人來例假時不能來拜佛,她沒有跟誰來過寺廟,自然也不清楚這方面的注意事項。

    那位老太太告訴她這個忌諱時,歐陽文靜整張小臉都因爲糾結擰成一團。

    她不敢再去大雄寶殿,只能擇了一處偏僻的小屋,跪着向裏面供奉的菩薩道歉,還把身上的現金都捐進了功德箱。

    歐陽文靜的嘴裏正嘀咕着什麼,感覺到身後多了個人,當她睜開眼,晏時遇已經蹲在她的旁邊。

    “在跟菩薩說什麼?”他的眼裏噙着笑。

    歐陽文靜一本正經地搖頭:“不能告訴你,說出來就不靈了。”

    晏時遇沒追問,他先站起身,又把她拉起來,見她彎腰揉自己的膝蓋,他半跪下身,伸手摸她的腿:“酸了?”

    歐陽文靜低頭看着他,感受到他手上溫柔的力道,過了半晌才緩過神。

    她往那尊菩薩像看了看,帶着敬畏的眼神,然後紅着臉壓低聲說:“在菩薩面前,這樣不好。”

    “嗯。”晏時遇嘴裏應着,手上揉捏的動作也沒停。

    恰巧這時,門口有遊客要進來,在晏時遇放開她起身時,歐陽文靜顧不得其它,拽着他的手匆忙出了屋子。

    涼風吹在歐陽文靜的臉上,卻吹不散紅潮,邊走邊埋怨:“要是菩薩怪罪了怎麼辦?”

    晏時遇被她拖着走了一段路,淡笑道:“菩薩不是最寬宏大量的嗎?爲這麼點小事責備你,未免太小肚雞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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