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靜靜靜地凝望着那道背影,從嫋嫋的煙霧裏看出他的落寞,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受,有些難受,也有些心酸。
她不再躲着掖着,用粗啞的嗓音低低喊了聲:“小姨父……”
晏時遇聞聲轉過頭來,看到她鑽出被子的半顆腦袋,掐滅手裏的菸頭,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坐回牀邊:“不舒服了?”
說着,右手搭在她的額頭試體溫。
歐陽文靜的喉嚨還是很疼,說起話來很費勁,她舉起雙手攀住了晏時遇勁瘦的手腕。
見她沒事,晏時遇放了心,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想不想喫東西?”他低聲問道。
歐陽文靜搖頭,她摸着他的手背,發現都是骨頭,比去軍演前又瘦了點,她喫力地開口:“你晚上有沒有喫飯?”
“吃了,在部隊裏。”
歐陽文靜判斷不出這是實話還是假話,又見他抽了那麼多煙,只好說:“我有點餓了……”
“喝粥好不好?我現在下去買。”晏時遇的語氣很溫和。
“嗯。”
――
晏時遇去了大概十五分鐘,門口傳來動靜,歐陽文靜擡起頭,便看見他拎着熱騰騰的粥回來。
喫下幾勺,歐陽文靜就說飽了。
“扔掉多可惜,你喝吧。”她把調羹推向晏時遇。
晏時遇不喝,歐陽文靜從他手裏拿過調羹,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邊,目光殷殷地望着他:“我餵你,喝嗎?”
病號服很寬大,她擡起手,袖子下滑,露出手腕處那塊結痂的擦傷。
他詢問的不止止是手腕處的傷,歐陽文靜知道。
歐陽文靜輕搖頭,半晌又補充:“就是……喉嚨有些難受。”
從晏時遇出現到現在,隻字未提陳浩,他並不是不關心,應該是怕一再提及在她心裏留下陰影。
這次出事,歐陽文靜並不怪晏時遇,他是說要來學校接自己,是她自作主張先跑去濱江苑,後來她的手機被摔破了,他聯繫不到自己很正常,況且陳浩是她招惹的麻煩,哪怕她昨晚不外出,他遲早也會尋到機會對付自己。
晏時遇收拾了剩下的夜宵,洗完手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她還坐在那:“還不睡覺?”
歐陽文靜想說‘等你’,但喉嚨乾澀難耐,索性衝他咧嘴笑。
待晏時遇走過來,歐陽文靜已經張開雙手,求抱的訊息,晏時遇在牀邊坐下,背脊倚着牀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又心細地把她的頭髮撥到一側。
十月下旬的夜晚,透着涼意。
歐陽文靜扯過被子蓋在晏時遇的身上,她仰起頭問:“軍演……你們贏了嗎?”
晏時遇忽然低頭親她的額頭,剛碰到就被她嫌棄地擋開:“你沒掛鬍子,扎到我了。”
“有嗎?”晏時遇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而且煙味好重。”等喉嚨不那麼疼了,歐陽文靜才繼續控訴:“是誰說要戒菸,男人的話果然都是騙人的。”
“我去沖澡。”
說着,晏時遇作勢就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