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突然跑過來,一擡胳臂肘擠開歐陽文靜。

    “老闆,錢放這裏了!”那人從老闆手裏拿走本該給歐陽文靜的粢飯糰,頭也不回地跑了。

    “喂——”怎麼有這種人?!

    歐陽文靜不是肯喫虧的主,氣急敗壞地就要追上去。

    手臂卻被一把拉住。

    她擡頭,看見是晏時遇纔沒發作,瞧見那人已經消失在拐角處,她又惱火又委屈:“人都讓你放跑了。”

    “可能人家趕時間吧。”晏時遇道。

    歐陽文靜不高興地嘟着小嘴:“我們也趕啊,誰像他一樣沒素質亂插隊了。”

    老闆像是忘記了她,繼續接待其他客人。

    被無視的歐陽文靜覺得無比憋屈,剛想把豆漿摔在攤位上,負氣說不買了,晏時遇忽然牽住她的手,拉着心不甘情不願的她走進攤位後面臨時支起的棚子,讓她坐在一張桌子邊。

    “幹嘛?”歐陽文靜軸着脾氣問。

    晏時遇捏了捏她的小手:“在這裏喫完再上車,省得匆匆忙忙。”

    “我不——”她剛開口說話,晏時遇已經過去買早點。

    歐陽文靜閉嘴,繼續生悶氣。

    不同於她像座大佛鎮在那裏的殺氣騰騰,晏時遇表現得心平氣和,完全沒有被插隊後的不悅。

    兩袋豆漿被換成現下的兩碗餛飩,除了粢飯糰,晏時遇還要了一盤生煎。

    晏時遇拖過凳子坐在她的對面,他個子高,身材又不瘦弱,歐陽文靜覺得那張桌子頓時成了小孩子過家家的玩具,晏時遇掰開一次性筷子遞過來,歐陽文靜不接,還在氣他不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自顧自拿了個勺子舀餛飩喫。

    原以爲他會來哄自己,但歐陽文靜等了會兒,始終沒等到晏時遇說話。

    最後,還是她自己繃不住了。

    歐陽文靜放下調羹,故意冷着臉說:“不吃了!”

    晏時遇擡頭,看到她還滿着的餛飩,至於粢飯糰,她根本沒動一下,“剛纔是誰說肚子餓的?”

    “剛纔是剛纔,現在氣飽了。”

    “氣什麼?”

    “……”

    自己都說那麼明白了,他還裝傻充愣。

    歐陽文靜心裏越發覺得委屈,過了會兒才聽到晏時遇開腔:“因爲剛纔那人搶了你的早點,還是老闆沒有理你?”

    “……”歐陽文靜不吱聲。

    “如果你冷靜下來觀察,會發現我們碗裏的餛飩量比別人的要多,至於剛纔那個插隊的男人,應該是真有急事,雖然他衝撞了你,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其實都是生活中一些很小的事情,與人方便,有時候也是於己方便,沒必要因此影響自己的心情。”

    ——平日裏怎麼不見你這麼能說?

    歐陽文靜心裏嘀咕,雖然不再那麼生氣,但還是擡眼看着他反駁:“難道插隊還有理了?”

    “是沒理。”晏時遇在小碟子裏倒了點醋,然後推到她跟前,不輕不重地道:“所以你不要學。”

    “你就會幫着他們欺負我。”

    晏時遇並沒拿話討好她,說話口吻一輒不變:“不是欺負,只是覺得有不對的地方應該及時指出來改正,你還年輕,很多價值觀念都在這個年紀形成,寵愛可以,但不能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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