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曉，幾乎一晚上都沒睡着。每隔一會兒就會看一眼雲晨，有種擔心，萬一她睡過去，雲晨突然就……
心，始終懸着，看着仍舊沒醒來的雲晨，雲曉拿了棉籤給他潤了下脣。
王躍梅進來時，雲曉剛給雲晨擦完手。
她冷冷地看了眼雲曉，將保溫桶放到牀頭櫃上，“晨晨昨晚醒來過嗎？”
“沒有，我問了醫生，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晨晨今天應該會醒來。”
王躍梅看着虛弱的孫子，再看着低着頭站在一旁的雲曉，哼了一聲，冷聲冷氣道：“你去上班吧，這兒我來照顧。對了，手術錢的事，你儘快想辦法。”
“好！”雲曉拿了包，不放心地看了眼雲晨，“奶奶，如果晨晨醒了的話，你發個短信告訴我。”
王躍梅沒回她，只拿了保溫桶，倒了一碗白粥出來，自個兒喝着。
聞着稀粥的香味，雲曉才感覺到餓得已經抽抽的肚子。說了聲“奶奶再見”，離開了病房。
聽到關門聲，王躍梅擡頭，將碗重重地擲在桌上，然後拿起保溫桶，一咕嚕將裏頭的粥全都倒在了垃圾桶。
“給狗喫都比給你好，喪門星！”
叩叩叩！
病房門被敲響，雲秀華有些心虛地走進來，低低地叫了聲：“媽！”
王躍梅耷拉下臉，扯着雲秀華到了病房門口，“你來這兒做什麼？晨晨剛做完手術，再受不得刺激了，你快點兒離開，要不然等會兒他醒了看到你，又要發病了。”
雲秀華撇了撇嘴，“媽，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天他會在門外偷聽。”
“考慮什麼？晨晨就是聽到你打雲曉的主意，他才發病的。”
這話，顯然就是拒絕了。
雲秀華卻不死心，“媽，十萬塊啊，夠晨晨兩年的藥錢了。不就是讓雲曉陪黃強一夜麼？她也損失不了什麼。再說，晨晨變成這樣，還不是雲曉的錯？她付出一點兒怎麼了。”
王躍梅有些動搖了，“可萬一晨晨知道了……”
“媽，不讓晨晨知道，不就行了？”
“……好吧，不過得等晨晨醒來後再安排。”
“您就放心吧。”雲秀華拍拍王躍梅的手，笑盈盈地離開。
*****
雲曉一下班，就去了醫院。
看着已經醒來的弟弟，雲曉眼眶一紅，衝了過去，“晨晨！”
雲晨虛弱地笑了笑，“姐，沒事的，我很好。”說着，雲晨掃了眼病房，沒發現王躍梅後，他抓緊了雲曉的手，情緒激動起來，“姐，你離開這個家吧，以後別再回來了。”
雲曉一愣，面色隨即一厲，“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離開？”
雲晨已經滿臉淚水，“我不想拖累你，沒有我，你能更好。你也不用愧疚，當年的事，錯根本就不在你，是車子離合鬆了纔會釀成車禍的。你知不知道她們……她們……”
雲晨煞白的臉色突然變青，呼吸變得短暫急促，連在雲晨身上的儀器，線條也開始上下波動，發出滴滴滴急促的聲音。
雲曉又慌又怕，眼淚不停地掉，壓着抖動着身子的雲晨，“晨晨，你別說話，別說話，我去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