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打了個哈欠，眼皮耷拉着，雲曉將碗放到茶几上，看向正交疊着雙腿，在看報紙的男人：“白總，夕夕想睡覺了。”
下一句就是您抱她上樓吧。
雲曉沒說，但白墨晟猜到了她話裏的意思，扔了報紙，傾身，伸出雙手。
只是，白今夕卻往雲曉懷裏貼，“不要爸爸，阿姨抱我上去跟我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爸爸雖然也會跟她講故事，可是講得一點兒都沒有阿姨有趣。
雲曉張口想拒絕，白墨晟卻搶先一步，客氣地說：“那麻煩雲小姐了。”
“……”
到了樓上，雲曉把小姑娘放到牀上，仔仔細細地替她掖好被窩，才從書架上挑了本童話書準備念。
纔剛唸了一句，躺在被窩裏的小姑娘伸出一隻小肉手招了招，“阿姨，你坐牀上來吧，太遠了，我都聽不見了。”
雲曉只得捨棄椅子，在牀沿邊坐下。
輕輕柔柔的女性溫婉聲音在小小的兒童房內迴盪開來。白墨晟站在房門口，透過門縫往裏看，她側着臉，微低着頭，嘴角漾着一抹柔和的笑，每讀一會兒，便會看一眼白今夕，然後嘴角的笑容擴大，眼角眉梢越發的溫柔，在桔色的睡眠燈照射下，整個人顯得溫暖而恬適。
白墨晟靜靜地看着，直到口袋中的電話震動起來，他才悄悄地走開。
電話是沈行止的，他在電話裏告訴了白墨晟雲曉最近的情況。
還有她身上的傷……
聽着沈行止說她身上青紫的來歷時，白墨晟握緊了手裏的手機，兩頰繃緊，渾身散着一股冷意。
*****
白今夕在雲曉講到第三個故事時，睡着了。
雲曉看了小姑娘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走到樓梯口，雲曉就瞥見了靠在沙發上的男人。
他應該是洗過澡了，身上的西裝換成了舒適的淺灰色家居套裝，頭髮微溼，雙腿交疊而坐，右手食指跟中指之間正夾着一根已經燃了一半的香菸，煙氣嫋嫋，將他冷硬的五官柔和了不少。
雲曉停頓了下，隨即下樓，站定在他對面的沙發前，雙手交疊放在小腹處，“白總，合同的事，是不是該談談了？”
白墨晟撣了撣菸灰，放到嘴邊準備抽時，瞥見了她蹙眉的動作，頓時一滯，繼而手拐了個彎兒，將煙摁滅在了菸灰缸裏。
他將茶几上的一張白紙遞給雲曉，“合同我仔細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這是我的簽名，你拿着這張紙去打印合同就行。”
雲曉捏着紙看了眼，字體凌厲，筆力很重，一如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謝謝白總！”雲曉朝白墨晟微鞠了下躬，拿了包包準備離開。
到玄關口穿鞋，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靠近的腳步聲，接着手臂被攥住，低沉磁性地嗓音自身後響起：“我送你回去，正好我也要去參加一個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