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離得太近，他的聲音彷彿是貼着她的耳朵說出來的，雲曉不動聲色地往右邊挪了挪。
小姑娘看了看前面一家三口的坐法，跟雲曉商量：“曉曉，我們換一下座位好不好？”
“哪那麼多事？”白墨晟的聲音有些不耐。
小姑娘縮了縮脖子。
雲曉卻已經起身，順勢從白墨晟的手裏抽出了手臂，“過來吧。”
小姑娘立刻眉開眼笑，抱着爆米花爬到白墨晟身邊，甜甜地叫了聲：“爸爸。”
白墨晟斜了他一眼，沒應，專注地看起電影。
*****
白墨晟來了之後沒多久電影就結束了。
隨着人流出去，因爲出口過道太窄，雲曉一度被擠到，她下意識地伸手護住小姑娘。
在下臺階的時候，有人重重地撞向她，腳下一個踩空，卻及時被一雙手扶住腰，等雲曉站穩反應過來，她整個人都被攏在了白墨晟的懷裏，他的右手極爲自然地虛扶着她的腰。
擠出了電影院，小姑娘就指着雲曉的臉“咦”了一聲，“曉曉，你是不是發燒了？”
雲曉突然有點下不了臺。
“夕夕，又忘記我跟你說的了？”站在小姑娘身後的男人開了口。
小姑娘回頭看了眼白墨晟，即便今天爸爸來陪自己看電影了，她還是怕他的冷臉，拉着雲曉的手：“曉曉，接下來我們去幹嘛？”
白墨晟已經比雲曉快一步接話：“時間不早了，不要再打擾曉曉休息。”
一時之間，雲曉都搞不懂白墨晟到底什麼打算了。
“白墨晟，你……”站在駕駛座車門前，雲曉望着裏面的男人慾言又止。
白墨晟像是沒注意到她的異樣，對副駕駛座上繫好了安全帶的小姑娘說：“跟曉曉道別。”
直到車子消失在她的視線裏，雲曉都沒想出一個頭緒來，白墨晟的心思藏得太深，她甚至連窺覷一二的本事都沒有。
熱風吹在身上，雲曉抱緊擡手扇了扇風，轉身往回走。
這男人，果然是還爲上次那晚的事生氣呢！
同路，竟然一點兒都沒有要讓她也坐車回去的意思。
不知怎麼的，心頭，很不是滋味兒。
……
回去的路上，小姑娘又拿出自己的新的玩具喜滋滋地來回看。
然後想起了什麼，她扭頭對開車的男人說：“這是曉曉特意買給我的，爸爸你不會沒收吧？”
白墨晟抿着薄脣沒有回答，英俊的側臉隱在淡淡的光暈裏，看不太真切。
小姑娘突然在座位上坐正：“爸爸，今天你能來陪我看電影我很開心。”
剛纔在電影院裏，坐在爸爸跟曉曉中間，抱着爆米花盒子，喝着可樂，她覺得自己從沒這麼幸福過，就像班上其他小朋友一樣，小姑娘自私地想，以後要是曉曉都能跟她和爸爸生活就好了。
就像坐在他們前面看電影的一家三口，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