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遇說得語無倫次,雲曉其實沒聽懂多少,但她聽懂她爲什麼會被丟棄了。

    醫生宣佈死亡?

    可據云爸雲媽說,撿到她時,她哭的聲音特別的響亮,如果真的生下來就很虛弱,那怎麼會哭聲響亮呢?

    “哦!”雲曉淡淡地應了句。

    晏時遇看到雲曉冷漠的神情,伸手,想拉雲曉的手:“雲小姐……”

    雲曉不着痕跡地避開:“晏先生,這些事,你沒必要跟我說,我去看奶奶。”說完,轉身就走了。

    晏時遇想要喊住她,旁邊,電梯的門開了,她看到上來的白墨晟跟小姑娘,忙背過身擦掉眼角的淚光。

    那邊,小姑娘瞧見晏時遇,乖巧地喊了聲‘晏叔叔’,晏時遇連忙應聲,看着脣紅齒白的孩子,不由聯想到雲曉幼年時的模樣,又紅了眼圈,他擡頭看向白墨晟,有些事雲曉不願聽,他只能跟白墨晟說:“她那邊——”

    晏時遇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白墨晟點頭,聲音低沉又極具說服力:“阿遇,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好。”晏時遇剛應下,又聽到他道:“你回酒店好好睡一覺,我們反正又不會現在走。”

    雖然他說話的口吻,帶了分不同以往的疏離,但晏時遇還是因爲他而安下心:“那曉曉,麻煩你照顧了。”

    ……

    白老太太看到剛出去一會兒的人又回來了,摘下老花眼鏡:“是晏家的人來找你了?”

    “沒。”雲曉拿起一個蘋果,“我幫您切個蘋果。”

    白老太太卻拉住她的手:“坐下,沒有吵,怎麼板着一張臉?阿遇那小子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奶奶您是蘋果吧!”

    “曉丫頭,你是介意的對不對?”奶奶嘆息,看着她:“你這趟回國,難道真的跟他們一點也沒關係?”

    雲曉回答得很快:“我只是不想讓墨晟難做。”

    白老太太也不逼着她承認:“人都是感情動物,偶爾的退步不是怯懦,如果把事情都悶在心裏,遲早憋壞自己。”

    雲曉張了張嘴,但話卻又咽了回去。

    白老太太笑着打趣她:“再說,你現在不是有阿晟護着,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想到白墨晟,雲曉脣邊挽起一抹笑,像是羞澀又像是信賴:“有他在我身邊,我確實,什麼都不擔心。”

    ……

    白墨晟領着小姑娘進病房時,雲曉剛洗了蘋果從洗手間出來,對於晏父,她不問,他也隻字未提。

    白老太太說自己沒事了,讓他們回別墅去。

    白墨晟拿過水果刀,主動攬去了削皮的工作,一邊削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剛纔已經讓沈行止在這邊訂好醫院旁邊的房間。”

    他的左手握着蘋果,右手拿着刀,削皮的動作熟稔又細巧。

    雲曉的目光落在他那雙手上,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偏向於白皙的膚色,手的輪廓跟骨骼都很好看。她想起這雙手搭在自己肩上時的感覺,沉沉的,卻讓她產生很深的安全感,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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