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曉輕斂了下睫毛,遮擋了眼睛裏的神采,說,“哪怕他以爲我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哪怕他連我真實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願意跟着他。我喜歡這個人可以不要一切,所以,陸總,我不會幫你的。我是那麼卑微而且小心才能留在他身邊,就算是一點的爲難我都不想在他的臉上看到。”

    她用卑鄙、甚至不光彩的手段去接近他,但出自的卻是對他可愛不可說的感情。她盡力做着最合格的情人,牀事上討好他,滿足他,相處時也絕不把自己的心情吐露一個字。

    她不管別人怎麼看,說她倒貼也好,說她下賤也罷,她只是知道,如果明天她就要死了,那她一定半點遺憾都沒有,因爲她已經得到了最喜歡的人,儘管,是用着最不堪的方式。

    該說的話已經說完,雲曉的眼神從陸雲生身上掠過,一轉頭,忽然就對上一雙深沉莫測的黑眸。

    一剎那,雲曉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白先生......”雲曉臉色發白的看着轉角處的男人。

    她瞬間失去了面對陸雲生時的冷靜,看着靜默站在那裏的白墨晟,方寸大亂。

    陸雲生也看到了薄脣緊抿的白墨晟,自知現在不是洽談的最好時機,乾脆招呼都沒打,從樓下的另一個出口離開。

    陸雲生走後,空曠的樓道里只剩下雲曉和白墨晟兩個人,但她卻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白墨晟沒動,雲曉也沒動,他淡淡掃了她一臉,從西褲的口袋裏拿出一盒香菸,沉默的點上。

    一陣寡淡的煙味飄入雲曉的鼻端,她聽到他語氣波瀾不驚地道,“除了身份這事,還有什麼是你騙了我的?”

    雲曉不安的低着頭,不敢去看他厭惡的表情,“.……我今年沒有二十一歲。”

    眉頭緊蹙,“你多大了?”

    “十八。”雲曉馬上又補充道,“但是我馬上就要十九了,這是真的!不信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身份證!”

    白墨晟斜斜的拋來一個眼神,雲曉這才記起自己上次也是給他看了身份證……

    “爲什麼打着陸雲生的名義接近我?”

    雲曉一顫,果然,他還是會問道最至關重要的一點上。

    她垂着頭,盯着自己的腳尖,一雙手指頭都攪在了一起,聲線有一絲不穩,“因爲我喜歡你。從十七歲那年。”

    白墨晟拿着煙的手一頓,目光深沉又叵測,“你以前見過我?”

    “嗯。”她輕輕點頭,“兩年前在皇冠明珠,我去找我爺爺,但是因爲當時我的模樣……很狼狽,所以被門童轟了出來。是白先生,當時從那裏經過,讓門童放我進去的。”

    兩年前的那段時間,幾乎是雲曉人生中最悲慘的一段時光。

    雲愛國剛迷上賭博,王躍梅因不堪忍受提出離婚,而云愛國因爲老輸錢,開始暴躁,對她拳打腳踢。她在雲家生活如同人間煉獄,她用‘狼狽’來形容自己當時的模樣,已經是非常婉轉。

    終於,有一天她忍無可忍,看雲愛國又拿了錢去賭博,打聽到雲愛國在皇冠明珠,直接跑着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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