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止看向白墨晟,顯然,白墨晟也聽出了張沛棠話中的一絲絃外之音。

    “什麼叫救了我?”白墨晟把玩打火機的手一頓,黢黑的眼睛直直對上張沛棠。

    張沛棠反而被白墨晟問得一怔,“你不知道?她沒說?”

    “說什麼?”此刻,白墨晟的眼神已經略顯煩躁,他已經沒那個耐心和張沛棠在這裏賣關子。

    張沛棠其實特別享受白墨晟焦急的樣子,他太討厭這個人總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好像天塌下來,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只不過,這次雲曉受傷,張沛棠覺得自己也有一部分責任,要不是他非要拽着她上車,她也不會變成這四個人當中最倒黴的那個……

    “車禍發生的時候,那一車的鋼筋都從卡車上滾下來,你不是回身幫張韻兒去擋麼,我正巧回頭看了一眼,”

    張沛棠看着白墨晟的表情,緩慢地道,“你撲過去的同時,姓雲的也朝你撲了過去,可能也是她倒黴吧,一根鋼筋從擋風玻璃穿過來,就正巧紮在她的肚子上……”

    白墨晟一言不發,沈行止在前面聽着也變了臉色,他現在還記得自己匆匆趕到現場時,看到那輛賓利車後座上的斑斑血跡,那麼觸目驚心,然而大部分的血,都是從雲曉傷口流出來的。

    張沛棠說,“其實,她要是不去救你,可能你們都會沒什麼事。不過她最後還是做出了護着你的動作,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出那樣的動作,我想應該是出自於本能的吧。但是以你當時那個姿勢,應該不會看到,所以我才覺得她這傷真是白受了。而且那傻子,竟然還沒跟你說。”

    張沛棠說完,不屑地啐了一聲,“連邀功都不會,怪不得被甩了呢。”

    沈行止看一眼心口不一的張沛棠,嘴上嫌棄雲曉傻,可還不是拎着保養品過來看她了?

    得知人已經出院,張沛棠又拿着東西開車走了。

    只不過白墨晟這輛車中,兩個人遲遲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沈行止覺得那丫頭也是真傻,人家好好地護着自己的小姨,連她管都沒管,她倒自己奮不顧身地要給他擋災。想到那些血,還有那個縫了九針的傷口,沈行止閉了閉眼睛,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沈行止,把車留給我,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這是張沛棠走後,白墨晟開口說的唯一一句話。沈行止點點頭,下了車,看着揚長而去的轎車,他想自己能夠猜到白墨晟會去哪。

    第二天,沈行止到月名山去開車順便接白墨晟的時候,看到了車內裝垃圾的小盒子裏,裝滿了菸頭。

    *****

    因爲雲曉自己很在意的原因,她身上的傷口癒合的不錯,只不過過了一週,小腹處的疤痕還沒怎麼消退。

    一開始也有點難過,尤其每次一打開衣櫥,看到那些短款上衣的時候。不過時間久了,覺得也沒什麼,誰身上沒有點瑕疵呢?

    晚飯雲晨要做酸菜魚,雲曉主動要求要出門買佐料,這幾天在家裏養傷,她都已經被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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