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擦澡之外，任何有關雲晨的事雲曉都從不假手於人，每一樣都要親力親爲，這麼辛苦，想不掉肉也不可能。
白墨晟伸手摸摸她的臉，本來就沒幾兩肉，現在更是削尖了下巴，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襯得更大。
“不是僱了護工，你這幾天到底有沒有好好喫東西，好好休息？”白墨晟皺着眉頭問。
雲曉抿脣，其實她的確是辛苦一點，但她也很想喫飯，只是最近吐得越來越厲害，一點油腥的東西都不能聞。再加上她又怕雲晨看出什麼來，總是藉口說自己去外面喫，然後到了食堂又沒有一點胃口。
“我叫護士幫你盯着雲晨，你現在跟我回去休息。”白墨晟覺得現在如果不用強的已經不行了，他總不能看着她真的倒下去。
雲曉不想離開醫院，但一聽白墨晟說，“如果不跟我回去，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不能再見到你弟弟。”
聞此，雲曉也不敢再忤逆他，乖乖的被白墨晟拎着送到了月名山。
洗了一個熱水澡，白墨晟陪同她一起躺在牀上，可能因爲身邊多了個他，雲曉反而睡不着，把玩着他比尋常人要大要長的手，目光流連在他修長的無名指上。
想到他之前對雲晨說的話，雲曉從他手臂上擡起頭，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臉看。
白墨晟垂眸，舉手撫了撫她削瘦的背脊，“怎麼了？”
“白先生，你喜歡小孩子嗎？”
雲曉沒避開他的審視，乾乾淨淨的眼神，搖搖頭，“就是突然想起來了。晨晨說，你們這樣的男人，都不會喜歡小孩子，也不喜歡有婚姻的束縛。”
“你弟弟還說什麼了？”
“沒了。”雲曉澄澈的盯着他看，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喜歡小孩子嗎？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喜歡？”
白墨晟繃着脣，他以爲她只是動了什麼心思，不想她現在想這麼多不相關的事，他沉默了一下，說，“我說過，我不是一個會愛人的人，不管是孩子還是家庭，我能給的可能會非常有限。”
雲曉明白他的意思，與其做個不負責任的人，不如沒有責任。
她眼眸，遺憾地嘆了嘆，“可是我喜歡小孩。”
白墨晟沒出聲，須臾，低聲道，“快睡吧，休息好了我再送你去醫院。”
雲曉在他懷裏閉上眼睛，可怎麼都沒辦法安睡，悄悄地將手覆在小腹，在他觸及不到的角度，她扯出了一抹苦澀。
之後，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滿身是血的自己。
夢裏的場景都是黑白色的，好像是某個人的葬禮，她就站在大廳的中央哭泣，前方的矮桌上擺着一張黑白照片。
她努力的想要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誰，但走近後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她不斷向前跑着，哭得歇斯底里，最終她如願以償看到了照片，然而照片中的人，卻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