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B市辦完事,路過C市,順道過來一趟。”男人低好聽的聲音在餐廳響起。

    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穩,不囉嗦,一句話已經把事情交代清楚。

    歐陽文靜不言不語不擡頭,耷拉下的睫毛,在白皙的臉上投下兩扇陰影,哪還有剛纔的囂張跋扈。

    “如果沒有喫的話,我們也剛上桌,讓唐嫂再給你那副碗筷。”再開口的是白荼。

    白荼是個會審時度勢的女人,如今晏家那地位擺在那裏,晏家的長孫,前途無量,她自然看得清。

    當年,自家妹妹看了一眼到家裏來找池老的晏時遇,整個人跟着了魔似的,藝術女對身材挺拔完美的男人尤爲鍾情,尤其晏時遇性格穩重,還生了一雙深邃好看的眼睛,完全符合池沫的審美。

    二十二歲的池沫爲了能嫁給晏時遇,也算費盡心思,不說常常跑到C市去討好晏時遇的母親,還隔三差五往晏時遇工作的地方跑,最後終於讓她如願了,結果,結婚幾年,她又嫌棄人家不解風情。

    最後趁着晏時遇在外地,池沫跟她們演奏團裏那個小白臉指揮私奔到國外去了。

    白荼回憶往事之際,唐嫂已經拿了碗筷出來。

    池老瞧着餐廳門口越發穩重的男人,眼底有讚賞,指着歐陽文靜對面的空位說:“坐吧,先喫飯。”

    歐陽文靜聽到椅腳摩擦地面發出的吱呀聲。

    “小姨父!”歐陽溫婉親暱地喊了一聲。

    她又聽到那人算溫和的嗓音:“什麼時候從英國回來的?”

    歐陽溫婉笑彎美眸:“上個月下旬。”

    說着,歐陽溫婉用胳臂肘捅了捅旁邊一直未語的陸之昂:“之昂,你給小姨父倒杯酒。”

    “不喝了,等會兒回去還要開車。”

    池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發話:“都這麼晚了,今晚就歇在家裏,明天吃了早飯再走。”

    這些年,晏時遇每次來池家,坐一會兒就走,沒有留宿過。

    當白荼以爲他還會拒絕時,結果——晏時遇淡淡地‘嗯’了一聲,就這麼,答應了。

    池老顯得很高興,立刻招呼唐嫂去準備客房。

    ……

    “姐,小姨父來了,你只顧着低頭喫飯,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啊?”歐陽溫婉突然在旁邊開口。

    任何一個奚落歐陽文靜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歐陽文靜現在不理不睬的態度,簡直是在下小姨父的臉。

    就連池老,也察覺到大外孫女的異樣:“怎麼突然不說話,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歐陽文靜笑容自然,略顯撒嬌地說:“還不是唐嫂做的糖醋鯉魚太好喫,怕喫得慢被你們搶光。”

    “那明天中午再讓唐嫂做。”池老笑得臉褶子更深了幾道。

    “好啊。”歐陽文靜本就長得極好看,這麼一笑,精緻的小臉愈加明豔動人。

    但因爲歐陽溫婉那番話,她已經不得不偏過頭,去看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淺藍色的襯衫,包裹着男人健碩的胸膛,他的個子很高,即便是這麼坐着,看上去都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來得挺拔,一個快三十四的男人,不管是五官棱角還是那股氣質,都彰顯着歲月沉澱留下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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