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靜的視線落在他沾了黑油的手上。

    男人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瘦瘦的,很大,充滿了力量。

    對於快十八歲的歐陽文靜來說,她更喜歡那種文質彬彬的白淨俊雅男生,譬如陸之昂那類的,笑起來很溫暖,無時不刻都體現着體貼細心,但眼前這個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場,說實話,均不屬於她偏愛的類型。

    ……

    晏時遇咬在嘴邊的煙,菸灰已經很長,他檢查着車零部件,沒在意,眼看就要掉下來。

    一隻白皙的小手伸到他的跟前,距離他的下巴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

    歐陽文靜笑得很乖巧,漂亮的貓眼彎彎,惹人喜愛的模樣:“你的手髒了,菸灰我幫你接着吧。”

    “不用。”晏時遇說着,已經把快燃到頭的香菸扔了,繼而低頭又去查看那些零件。

    討了個沒趣,歐陽文靜也沒在意,從車裏拿了手機,抱着他的大衣,一邊樂呵呵給遠在溫哥華的陸之昂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男人剛睡醒時沙啞的聲音:“喂?”

    “怎麼還在睡呀?”歐陽文靜說話的口吻頓時溫柔了,還透着小女人的嬌氣:“昨晚打電話給你又不接。”

    正在修車的男人眼梢的餘光瞟向她。

    歐陽文靜背靠着車門,沒注意,右手把玩着大衣上的鈕釦,撅起小嘴,聽到陸之昂說昨晚又通宵加班,有些不高興:“你們公司怎麼老是壓榨你個新人,當時你進去時不說待遇很好的嘛?”

    “歐陽,不要任性。”陸之昂的語氣略顯不耐煩:“你應該知道這份工作對我的重要性。”

    陸之昂比歐陽文靜大五歲,去年大學畢業後進入渥太華一家科技公司,兩人也分隔兩地,平日只能通過電話聯繫,對陸之昂,她寶貝得緊,她追了陸之昂兩年,每天風雨無阻地跑到他們宿舍樓下給他送早餐,直到他畢業才答應跟她交往。

    怕他生氣,歐陽文靜頓時放柔了語氣:“好啦,我支持你的工作,你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陸之昂沒再開口。

    兩人一時無話可說,最後還是歐陽和打破僵冷的氣氛:“那你繼續睡,我正要出去滑雪呢,記得喫晚飯。”

    他‘嗯’了一聲,然後掛斷電話,甚至連一聲‘再見’也沒有說。

    旁邊傳來車蓋合上的沉悶響聲。

    歐陽文靜回過頭,正好看到男人把手裏的工具丟回盒子裏,她收起手機過去:“好了嗎?”

    “好了嗎?”

    問話時,歐陽文靜臉上帶了些許的喜氣,配上她那一身穿着打扮,清麗純粹,很乾淨的一女孩。

    晏時遇幽深的黑眸婉婉看她一眼,然後才道:“沒什麼大問題,你上車發動試試。”

    說完,他頓了頓,視線落在被她緊緊抱着的那件大衣上。

    似乎在想用怎麼樣的措辭把衣服要回來話。

    “你先等等。”歐陽文靜跑到車邊,彎腰探身,拿了紙巾盒,笑眯眯地遞給他:“你把手擦乾淨,再穿衣服。”

    晏時遇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黑漆漆油膩膩,是刺鼻的機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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