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珠簾後,他正靠坐着卡座,一如既往的軍綠色襯衫,上頭鈕釦解開了幾顆,領口微敞,袖子捲起至手肘處,一手夾着根菸,跟他一起的還有幾個人,而他的旁邊,坐了個打扮漂亮的女人,不是池沫。
而讓歐陽文靜臉色驟變的是,就像範恬恬所說,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歐陽文靜的心跳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慌張。
她轉過頭不敢再去看那雙幽深難測的眼睛,範恬恬還在旁邊推搡她:“酷不酷?很有型吧?”
有型個屁!
歐陽文靜幾乎要爆粗口,整個人更加心緒不寧,喝了一大口的果酒,她今晚化了一個濃妝,加上酒吧裏光線暗,她想自欺欺人說他沒認出自己,只不過跟其他男人一樣色迷心竅,但心裏越發沒底。
因爲範恬恬說,他的視線一直都在她的身上。
“我看不錯,要不過去,交個朋友?”範恬恬躍躍欲試。
歐陽文靜眼尾餘光偷偷飄過去,晏時遇往後靠在卡座背上,跟旁邊的人有一句沒一句說着話,但目光一直盯着她。
她跟範恬恬換了個位置,想要擺脫他的注視,但不管她坐到哪兒,那兩道目光始終跟隨着她。
要再說他沒認出自己,已經不可能了……
歐陽文靜不敢再回頭,後背僵硬,如坐鍼氈,範恬恬也發現她的異樣:“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今晚上還要陪外公看電影。”
她已經站起來,不去看卡座那邊,跟範恬恬和範哲元告別,低下頭,用長髮擋着臉,匆匆離開酒吧。
然後,她轉頭瞧見那個穿軍綠色襯衫坐在角落的男人,把菸捲按進菸灰缸裏,拿過外套,也起身出去了。
——
歐陽文靜真覺得自己倒黴透頂,真是走到哪兒都能遇到這個小姨父。
怕被他逮住,不由加快腳下的步伐,越想越急,到後來,在走廊上小跑起來,在拐彎處撞到了人。
“對不起……”她道完歉,要走,手腕卻被人一把拽住。
她轉頭,看到的是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
歐陽文靜心生厭惡,甩了甩手,冷聲道:“放開!”
男人把她從頭打量到腳,笑得猥褻,抓緊她的手,觸感柔滑,更不願放,嘴裏說着下流話:“走什麼,陪哥哥去玩會兒,剛纔跳舞的那股馬蚤勁,哥哥特別喜歡……”
“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新來的嗎?三千塊出不出臺?嗯?”
那股薰臭的酒味迎面而來,歐陽文靜一腳踹過去:“出臺你個頭,再不放開,姑奶奶廢了你!”
“臭****,給臉不要臉!”
男人捱了一腳喫疼,藉着酒勁,一把抱住歐陽文靜,拉拽着她就要往外走:“今晚老子在牀上******!”
一個女孩怎麼掙扎得過三大五粗的醉漢?
尤其今晚的歐陽文靜喝了不少酒,又跳了一場高難度的勁舞,整個人頭重腳輕。
“放開我,我說了,我不是出來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