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鳳辭拽着被子，把自己縮成一團，他現在不想看到她。
“乖，先出來。”時笙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在裏面不難受嗎？”
難受。
他很難受。
難受到要死了。
他想抱抱她。
沉默許久，鳳辭掀開一條縫，她就坐在旁邊，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鳳辭伸出手，指尖發顫，聲音帶着顫音，“小笙，我難受。”
時笙表情微變，將被子掀開，鳳辭一張臉血色盡失，蒼白得有些可怕，額頭上全是冷汗。
時笙讓他躺到自己腿上，緊張的詢問，“哪裏難受？”
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鳳辭只是抱着她不說話，但是他臉色越來越蒼白。
時笙手忙腳亂的給他檢查，可他的身體正常，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鳳辭，你哪裏難受，告訴我……鳳辭？？說話好嗎？”
時笙摁旁邊的屏幕，語氣急切，“十方，讓醫生過來，快點。”
十方正在準備發佈要用的視頻，突然接到時笙的命令，她語氣不太對勁，十方不敢耽擱，趕緊叫了醫生過來。
他和醫生同時趕到，看到牀上縮在時笙懷中的少年，他心頭一跳，剛纔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鳳辭不放開時笙，她只好抱着鳳辭讓醫生做檢查。
“少爺身體很健康，沒有奇怪……”
“放屁，他這個樣子叫健康！”時笙頓時炸毛了，雖然她也知道真的很正常，可她此時控制不住怒火。
醫生被吼得大氣都不敢喘，等時笙平復一會兒，他才繼續道：“少爺……的身體確實很健康，儀器檢測不出問題。”
“家主，您冷靜一點。”十方趕緊安撫時笙，扭頭吩咐醫生，“去通知另外的醫生過來看看。”
醫生連連點頭，可時家的所有醫生都來看了，都是一個結論。
很正常，沒毛病。
沒毛病？
沒毛病爲什麼會這個樣子？
一排醫生噤若寒蟬，看着坐在牀上的少女，少女臉色陰沉，眸子裏似有怒火燃燒，可仔細看去，又什麼都看不到，但能讓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氣勢。
四周的溫度似乎都下降到了冰點。
時笙手指發顫，忽的擡起，指着大門，“都給我滾出去。”
十方揮手，醫生們皆是鬆口氣，迅速的跑出大門。
嚇死個人。
從沒見家主這麼失控過。
“家主，不如請晉家人過來瞧瞧？”十方等所有人都出去，這才小心的提議。
晉家，擅醫術。
自然這個醫術不是指普通的醫術，而是擅長一些疑難雜症，比如星際常見沒辦法治療的基因崩潰症，他們雖然不能完全根治，卻能穩住。
時笙伸手拂開鳳辭額前被汗水浸溼的碎髮，露出他漂亮精緻的眉眼，也許是因爲難受，眉毛擰成了一團。
時笙眸光越發冷凝，聲音沉冷，“你先下去。”
十方囁喏了下，最終沒說出口，退出房間。
神行踮着腳往裏面看，十方拎着她衣領就往外走。
“鳳辭怎麼了？”神行也不在意自己被拎着，抱着十方的手問。
十方將神行放到走廊的椅子上，“不知道，醫生說沒問題，但是他看上去很痛苦。家主那樣子我還從沒見過……”
十方看向神行，神行眼前似乎有透明的屏幕，她正快速的點着什麼，片刻後失望的垂下腦袋，“主人把我屏蔽了，看不到他們說什麼。”
她也可以繞開主人的屏蔽，可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她不敢。
十方摸摸她的腦袋，目光落到遠處緊閉的大門上。
不要出事纔好。
……
西澤對於時笙找他一點也不意外，甚至可以說是在等着她。
“小笙兒。”
“空間排斥，你們之前怎麼解決的？”
西澤眯着眼輕笑，眉宇間都帶着幾分痞氣，“小笙兒，你這麼聰明，我會很害怕的。”
“留着以後害怕吧。”時笙聲音冷淡。
西澤只當沒聽到，一派從容的道：“我只有一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就告訴你怎麼抑制空間排斥和夏初的下落，很划算吧？”
時笙眸光閃了閃，沒吭聲。
西澤繼續道：“你應該也發現了，鳳辭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你到過其他世界，明白空間排斥是什麼感覺，但是鳳辭現在的感覺是你的十倍，百倍……”
不是這個空間的人，會受空間法則的排斥，就和她在虛擬世界，被天道追殺一個道理。
她去其他時空的時候，也會有這種感覺，但只要不做出什麼能改變歷史的事來，就不會出現太大的排斥。
她不知道鳳辭的排斥會這麼嚴重。
而且毫無徵兆，他根本什麼都沒做……
時家沒有關於如何抑制空間排斥的方法，在時家眼裏，這是法則，是自然規律，是不可逆轉的，他們必須遵守。
“鳳辭每個月就會經歷一次，你也別太大驚小怪。”西澤那邊還在鎮定的科普，“忍過去也就好了，你不答應我的條件也沒關係。”
時笙：“……”
這德行，和二狗子一模一樣！！！
媽的，果然是有什麼樣的系統，就有什麼樣的主人。
老子的劍呢！！
少年痛苦的呻吟聲像一根根的尖刺，狠狠的扎進她心臟。
疼得她無法呼吸。
時笙握緊鳳辭的手，咬牙切齒的道：“什麼條件，你說。”
西澤忽的坐正身體，斂了臉上的不正經，“完成主腦的考覈。”
時笙嗤笑，“你還不如說讓我滅了主腦來得快，它現在都開始行動，擺明了不承認你的那個什麼鬼約定，你這是在搞笑嗎？”
“這是我需要操心的事，你只需要答應我就可。”西澤語氣嚴肅。
時笙眸光一轉，“這個條件，是我一個人，還是算了鳳辭？”
西澤想翻白眼，但是想想有點不雅觀，就忍住了，“當然是你和鳳辭，你一個人怎麼能完成考覈？”
“就算完成了你所謂的考覈，你怎麼知道主腦就會按照約定來？”
現在主腦就反悔了要弄死她，誰特麼知道主腦會不會腦抽繼續反悔？
這個條件本身就存在不公平之處。
西澤還是那副語氣，波瀾不驚，“這也不是你該關心的，小笙兒，這個世界如何，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只是要夏初和鳳辭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