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要說一句不合時宜的話，雖然你只用了一年，就擁有了一個近乎無所不知的情報網，我也相信你通過這個情報網發現了很多蛛絲馬跡，這也是你對無老鬼產生反心的起因……但我想知道，你在這短短的一年裏查到了什麼？如果你能查到很多東西的話，應該不必來問我吧。”
唐萬生的表情很是奇怪，似笑非笑，就像是一個富豪，在面對乞丐的疑問時所露出的笑容：“我的情報網和他不同，我的情報網不是人，而是機械。所以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要像十幾年前一樣，成爲一把只是爲了殺戮的匕首就好，我來當你的腦子。現在，我需要這把匕首的說出他的故事，具體的情報我會自己分析。”
車凡明白了：“你的情報網是機械，可以憑藉監控和數據掌控現在的發生的一切。數據不會騙人，但是可以造假，一旦你被假的信息矇蔽，一步錯就會步步錯，當年的事情有很大的蹊蹺，而你又怕被假信息所矇蔽，所以你希望從我口中瞭解事情的真相，以便你制定未來的戰略。”
他低下了頭，感慨到：“自從我當年戰死在星辰，而又在這個小丫頭的身上重生之後，我就決定改變我自己，學習怎麼用腦子。不過有一句說一句，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你們這些腦子靈光的人，可能我還是更適合用肌肉說話。”
唐萬生笑了笑，沒說話。
車凡擡起頭望着天空，回憶着當年發生的事情：“當年我被無老鬼看中，成爲了他第一代系統的容器……我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說過的話。”
“那時候，有一個賤人，喜歡看人戰鬥，於是就經常利用手裏的食物讓乞丐們打架。那天他叫來了我和另外一個乞丐，讓我們互相決鬥，贏的人可以帶走好幾天的食物，輸的人什麼都沒有。
因爲長期營養不良，打了很久我們也沒能奈何得了對方，然後那個賤人看累了，告訴我們，十分鐘不能決出勝負，誰也沒有食物……最後我爲了弟弟，眼睛都打紅了，最後我打死了他贏得了食物。
就在我把食物帶回家裏給弟弟的時候，他出現了。
他問我：‘剛剛你打死了人，是因爲喜歡打架嗎？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不怕他有惡意，因爲我們一無所有。所以我搖了搖頭，直接回答道：‘我只是爲了生存。’
他彷彿看穿了我的全身，笑着說：‘別騙人了，明明你打倒他就可以生存了，沒有必要下死手，你分明就是骨子裏就喜歡殺戮。’
我當時聽了卻無言以對，因爲他說得有道理，我只要贏了就行，確實沒有必要殺人。
然後他又問我：‘如果你去戰場殺戮就可以養活你和你的弟弟，你願意加入嗎？’
我當時知道，在很多地方都有強盜，需要大量的兵力鎮壓，所以我以爲他是一個拉壯丁的人，需要我成爲一個炮灰，就是那種隨便修煉一下，有個幾級實力就上去送死的人。
我當時心動了，因此我告訴他：‘你必須保證可以養活我弟弟，哪怕我戰死。’
他當時就拍着胸脯答應了：‘我會送他去上學，就算你戰死，他也不會餓死。’
然後我就成爲了他的弟子。”
“他給了我係統，讓我快速成長，但是有一點，而他雖然對機械有研究，但畢竟不是專精靈魂，因此第一代系統沒有智能，只是一個單純收集各種能量的容器，技能什麼的都需要他教我，不過他很博學，除了各種技能之外，還教了我很多知識。
但是第一代系統有一個大問題，你參與了第二代系統的研製，你也知道，容器可以收集太陽光、引力波還有腦電波。所以在戰鬥的時候，雙方釋放技能時散去的引力波，和敵人死亡時那異常活躍的腦電波都是系統的食物。
而他把這個容器放在我的腦子裏，我受到容器的影響，在系統把各種波動裝換成能量的同時，同樣也會讓大腦產生興奮感，也就是說，腦子裏也會產生一個潛意識——殺戮可以讓我快樂！”
唐萬生點了點頭：“這個問題很難辦，我們當時也想了很久，最後我提議，讓能量不直接生效，而是暫時存儲起來，減輕大腦的依賴
“那時候有你在就好了啊，只可惜當時他只是孤家寡人，我想這也是他培養你們的原因吧。所以我愛上抽菸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因爲煙可以麻痹自己，讓自己可以轉移注意力。
只可惜，到了後來，無老鬼雖然也看到了這個弊端，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剋制不了自己了。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是做了一個限制我行動的機械，困住我，然後找尋解決的方法。”車凡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但是，長期的殺戮已經影響了我的腦子，我忍受不了這份和平的寂寞。你知道嗎，那時候，就像是一萬隻螞蟻在我的身上爬，從腳跟一直爬上了我的頭頂，最後鑽進了我的大腦裏，告訴我——‘我需要聆聽殺戮的樂章！’”此時此刻，車凡面容扭曲，眼睛裏面充滿了瘋狂。
“我打破桎梏，先找到了小非，將一絲神力化入他的體內，然後殺上了中部區域，最後死在了那裏。”車凡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但是唐萬生卻不認爲故事已經結束了。
“那之後呢，你的靈魂是怎麼到了梵姐的身體上？”唐萬生抓住了一個重點。
“因爲我姓屠門……屠門家的子弟，都是爲了殺戮而生，達到半神之後，就會凝練出強大的靈魂，身體死亡後，靈魂也可以依靠大自然逸散的能量一直活下來。星辰祕境傷害不了靈魂，而我則是靠着之前放在小非身上的神力，尋找到了回來的路，直到我快要找到小非的時候，我就發現我走進了車梵的身體裏。
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雖然我控制不了她的身體，但是車梵受到我的影響，喜歡女扮男裝，而且明明是金系，卻喜歡隱匿變身……接着在天御大學裏，她見到無老鬼，然後我就被無老鬼發現了，車梵也就淪爲了他的研究對象，直到現在，我們完全被無老鬼控制。”車凡說到這裏，嘆了一口氣。
唐萬生一聽，已然明白了一切：“這一切都在那個老怪物的控制中……梵姐的父親留給了她一個項鍊，名字叫靈魂獵者。”
“靈魂獵者啊……現在你還敢和他鬥嗎？”車凡一臉玩味的問。
“沒有辦法，他一直都沒把我們當人看，除了這個言空小子，所有的人都是他的玩物，只是他計劃裏的一個棋子罷了。”唐萬生劃開屏幕。
“你看這個數據，從兩百年前他們七個人出現開始，每個世紀都要死很多人，二十一世紀的異能戰爭，死了十八億人；二十二世紀的創世戰爭，死了三十五億人；現在是二十三世紀，你猜會死多少人。”
車凡皺緊了眉頭：“那他搞了這麼多事，到底想幹什麼？”
唐萬生搖頭：“不知道，但是我們還是要多做準備，現在除了你，我還聯繫了老白和架，只要你點頭，我們也算是擁有了和他短暫抗衡的力量。”
“呵呵呵，我還被他控制着呢，你就敢拉攏我？更何況我還沒有點頭，我們的賭約是，小鬼頭能不能在十天內保證自己存活一天，現在還沒到一天，你別急着拉我下水。”車凡這時候卻是拒絕了唐萬生的提議。
“他不是幹掉了你弟弟，成功活了快一個小時麼，難道你還覺得你弟弟可以搞定他？你應該知道系統有多強，言空可以使用漫遊槍手半神前所有的技能，你弟弟絕對打不過他。”唐萬生信誓旦旦的說。
“系統有多強我知道，但是小鬼頭還是太嫩了。而且現在的系統有智能，他不用重新學習技能，完全依賴系統，除了在心裏對着系統空喊技能名字，還能做什麼，你信不信無老鬼把系統屏蔽了，他還不如一個十級的菜鳥。”
車凡說到這裏，又掏出了一個煙，點上，深吸了一口。
“而且我們屠門家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很快你就知道，爲什麼當年全世界的人都這麼怕我。這可不是像虛擬世界裏這些小孩過家家一樣，爲了什麼區區平衡，所以把地盤讓出來。當年他們是真的殺不了我，加在一起也殺不了。”
…………
言空躲了許久，也沒有發現剛纔那個黑衣人的蹤影，倒是鬆了一口氣，繼續心安理得的坐在房間裏休息。
“屠門的人怎麼這麼菜，作爲地盤最大的團體，被人入侵還幹掉了一個人，街道上連腳步聲都聽不到，難道真的是太早了沒人上線？都快八點半了好伐……”
言空看了看時間，活了快50分鐘，還有23個小時。
然而就在他把注意力完全放到時間上的時候，一道黑影已經來到了他所在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