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還在準備中,那賀蘭敏之還是那麼不把自己當外人一樣在亭中坐的穩穩的,手搖風流扇低頭懶散的品着茶,在場的人都因爲估計有他在,似乎都顯得有些不太自在。
而心裏最彆扭的就是卿菲…據她所知,武則天的母親楊氏也就是賀蘭敏之的那個外婆,最近身體十分的不好,他一向與他那外婆“如膠似漆”,形影不離…楊氏年歲不小了,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歷史有記載,明年就是楊氏的大限之年。這時候不在她的身邊好好做他的“乖外孫”在她身邊呆着,卻老是在卿菲家逗留,讓卿菲很是不自在。
這時代的人傳播八卦的能力不亞於現代的高科技,他每次踏入她家門就不需要半天時間就能傳遍整個京城……
她故意冷落賀蘭敏之轉身問那個不常見的梁巍山:“梁郎此次來趙府可亦要辭行?”
她故意說這話,是位了點一點梁巍山,她與梁巍山交情太淺。要硬是拉點關係無非就是這個男人向趙府提過親還被拒絕了,她和梁思思那惡毒的女人見面的次數都要遠超出這個男人…
梁巍山被卿菲“親點”到了名字,根本沒有忽略了到她話帶諷刺的意思,心裏樂開了花一樣,連忙撥了撥自己額前的一縷風流發,先是諂媚的朝着賀蘭敏之點頭鞠躬,又挺直腰板朝着卿菲媚笑:“巍山此次前來,受舍妹所託,下月初四乃舍妹生辰,邀一衆才俊前往昭傑樓宴請…在坐諸位皆在邀請之列,本欲前往各府相邀,今日見諸位在此便行了方便,邀約那日一同前往…不想姚兄竟前來請辭,真乃憾事啊…”一邊說他一邊轉身,表情略顯歉意的向姚元崇行禮…
姚元崇和梁巍山在那裏互相官僚的寒暄磨蹭挽留的過程中,卿菲卻緊鎖着眉頭。
她的表情完全被身邊另外那兩個男人看在眼裏。紀斯知道卿菲與梁思思的關係不是用不好能形容那麼簡單的,這梁巍山突然的邀請確實顯得有些讓人不自在…但是在他的心裏還是希望卿菲去的,他一向認爲“冤家宜解不宜結”,梁思思現在也要嫁給這賀蘭敏之了,他和卿菲的關係也不如從前了,說不定這兩個人一次聚會也有冰釋前嫌的機會。
而賀蘭敏之卻一臉玩味的看着這些人迥異的表現。尤其是卿菲那表情,完全沒有打算管理一下的表情,她從心底裏的反感全寫在臉上,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
卿菲此時的心情十分的複雜,她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梁思思突然的邀請她覺得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再加上她是那種不屑於掩飾自己情緒的人,此時的表情連瞎子都能看出她的厭惡之情。
厭惡歸厭惡,她還沒有達到失去理智的程度,突然想起這宴會挑選的地方讓她十分在意…“昭傑樓”…京城最大的酒樓,正是她二哥趙傑正開的…她心裏暗自叫苦:真是人紅是非多,能人多糾葛!
趙家之前仕途平平,本以爲生意做的好安生一世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看看她還真要在今後的日子裏有機會就去勸勸她那幾個哥哥把自己身上的能力都收一收。
現在人隨便選個地方就是她家開的,剛巧這梁思思又不是省油的燈,恐怕她又耍什麼詭計坑害她家人。
“這昭傑樓乃傑正所置,舍妹當義不容辭,屆時賀禮奉上歌舞酒菜以表心意”說話的是跟着卿菲其他四位兄長前來一同爲姚元崇踐行的趙傑正。
卿菲看見哥哥們,起身翩翩行禮,點頭應了聲。梁巍山喜形於色更覺得有面子,這次他來趕得時候正好,沒想到這姚元崇一走,這趙府所有人都在。
他那妹妹梁思思十分難纏,在梁府時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把她說的人都邀請來,這次姚元崇的踐行所有重要人物到場,他的任務沒想到這麼輕鬆的就完成了,這次趙府真是來對了……
“好 ~ 好 ~ 有各位兄長爲舍妹如此勞神,我替舍妹謝過幾位啦!”他笑的見牙不見眼,完全沉醉在這種榮耀之中,得意忘形間喚卿菲的幾個哥哥爲兄長趁機拉近關係…
紀斯終於忍不住開口:“今日京城鼠患猖獗,大有成災之勢,梁府宴請皆貴族權重,府外餐食恐有邪疾入侵之憂…”
梁巍山一看這紀斯似乎要說掃興的話,大有阻攔大家外出聚會的意思,連忙打斷了紀斯的話:“知真兄多慮了,舍妹常與巍山誇讚這卿菲姑娘才智過人,鼠患一事巍山也曾提及,思思囑咐有卿菲姑娘出席一切無憂啊…”
卿菲此時終於明白了,果然梁思思不是那麼簡單讓她出席的,是要考考她嗎?還真會給她安排事情做,之前她做少卿時天氣炎熱,費盡心思把冰制了!現在天氣漸涼,鼠患又來了。
她趙府上下和飯店都沒有受到影響,完全是因爲有她這個能人在的保護,她有辦法讓趙府一切產業不受到任何鼠蟲侵害,自然是不在話下,但是她的方法過於先進,一直也沒有將那方法拿出來給朝廷用來防患而用,這次梁思思提到了這個,怕是又要給她找了麻煩來……
果然賀蘭敏之拍手稱讚:“哦 ! ?這鼠患之憂已有些時日,不如卿菲姑娘將防鼠之策由常住獻與聖上,與民同享,好早日解除京城禁外食之日啊…”
卿菲被這些人弄的十分的爲難,其實殺死老鼠並不費勁,只要下砒霜就可以,但是京城之所以一直有鼠患是因爲下來藥後經常被牲畜誤食…而牲畜中毒死亡之後人又不能再喫那些肉,所以只能暫時擱置殺鼠的解決方案。
這確實讓朝野上下犯愁。可是她的方式雖好,但是她是要單一物種絕殺的技巧,她不願意輕易讓現在的人就瞭解如何去做啊!所以她一直是小範圍投毒,就連趙府的人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卿菲並無良策滅鼠,只是通咒之術,故需畫地爲限,以咒爲毒,以印爲護,方可隨物賦形對症下藥。”卿菲硬着頭皮又一次把科學可以解決的問題說成了詛咒…
衆人聽了,又一次爲這女子的才能心感震懾!
酒宴擺開,無人糾結卿菲所說的咒法,全神貫注的推杯換盞爲姚元崇踐行,卿菲喝了兩杯就離開了座位回自己房間研究滅鼠的對策了,這次她又要扮演神棍?!
哎,這長此以往,她要是再漏出什麼仙神大招,遲早她趙府變成京城求神問卜聖地…這讓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但是此時裝神弄鬼似乎是唯一的辦法,她就只希望這賀蘭敏之不要看出來什麼…但是話說回來…賀蘭敏之到底是來她這裏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