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有反應了。”看着老太太眼睛動了動然後睜開,圍觀羣衆一陣歡呼,彷彿一起做成了一件什麼大事兒一樣。
“先別吵,大夫還沒說話呢。”一直阻止顧夕的中年人這會兒倒最相信她了。
姚珍珍也怒目而視,但她是不肯相信顧夕真的把人給治好了,一定還會有說法的。
“好了。”顧夕看老太太臉色漸漸恢復了幾分,也鬆了口氣,“症狀緩解了,先別動,讓病人靜躺一會兒,但是接下來還是要趕緊給病人鍼灸……”
說到這裏顧夕話頓住,趕緊又換了種說法:“還是要趕緊去做個詳細的檢查,心臟病不能等閒視之,尤其病人年紀大了,隨身要常備着速效救心丸纔是。”
方衛國方媛父女倆連連點頭又不住地感謝,愧疚得說不出話來。
這次真是他們的錯了,帶着身體不好的老人趕路,竟然任何預防未知情況的措施都沒有,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他方衛國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好了好了。”中年人這才大聲宣佈,驕傲得跟他是顧夕的發言人一樣。
顧夕出於穩妥起見再次診了脈,覺得暫時沒有大礙了,剛要起身,卻因爲跪坐了半天腿發麻險些摔倒。
一隻有力的手穩穩地扶住了她。
顧夕扭頭對上紀懷風看過來的視線,露出個笑容:“多謝。”
紀懷風卻愣住了。
顧夕因爲暈車再加上在車上還撞了一下,當時疼得眼睛裏就含了淚花,剛纔爲了救人也一直勞心勞力,此刻蒼白的臉上因爲出力微微染了一層紅暈,水潤明亮的大眼睛一眨,長睫毛忽閃忽閃的。
“不用謝。”紀懷風不自在地轉開頭。
只覺得剛纔被顧夕那一眼看得好像心裏“噗通”一下,扶着顧夕的手也好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馬上縮了回去,卻沒注意到顧夕站起來的動作才進行了一半。
顧夕:“……”
她還沒站穩呢好嗎?
這人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他其實根本就不是要幫她,而是生怕她摔得不夠重是吧?
紀懷風也一臉後悔地眼睜睜看着顧夕在他面前摔了一下,好像……還摔得挺疼!
當然疼!
顧夕眼裏又飈出來淚花,用力瞪了紀懷風一眼,還不如不伸手呢,本來沒事兒的讓他一弄膝蓋都摔青了,多大仇?!
紀懷風心虛地轉頭不敢看顧夕,非常痛快地道了歉,然後趕緊看向方衛國。
“方叔叔,你們的車我待會兒去前頭找了人過來修,先讓方奶奶坐我的車去縣裏吧,另外這位同志不知道是要去哪裏,要是順路的話?”
紀懷風年紀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可是辦事極爲有條理,而且雷厲風行很有軍人的風範,竟然將久居上位但是遇到母親生病有些亂了分寸的方衛國都給比了下去。
顧夕卻沒有像是衆人一樣被他的風采迷住,揉着膝蓋看了他一眼:“就這麼一條路,你看我除了縣城還有可能去別的地方嗎?”
顧夕又對滿臉期待看着她的方家父女點了頭。
一來正好順路都是去縣城的,二來老人這情況她也確實不放心,跟着一起還能有個照應。
“我也去。”衆人正商量着怎麼安排人手跟着,姚珍珍又極沒眼色地跳了出來。
“不行。”紀懷風一口拒絕了。
姚珍珍一股氣直衝腦瓜頂,卻還記得這不是她能撒潑的地方,不甘心地道:“爲什麼?”
她其實是想問爲什麼顧夕能去她就不能去,就憑顧夕那所謂的醫術嗎?
笑話,她顧夕什麼時候會醫術了,剛纔也不過就是誤打誤撞罷了,她聽都沒有聽說過,她非得要跟上去看看顧夕到底要做什麼。
“坐不下。”
“你!”姚珍珍攢了一肚子給顧夕拆臺的話,甚至連幫忙照顧老人的藉口都想好了,結果被紀懷風三個字給堵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一口氣險些背過去。
顧夕回頭跟趙澤宇說了情況,救人要緊,何況趙澤宇已經被顧夕剛纔露的一手給震住了,馬上就點頭了。
約定到了縣裏再跟大家夥兒匯合,顧夕什麼都沒帶,直接低頭跟着紀懷風往越野車走過去,一邊走一邊低頭憋着笑。
雖然她看出來這人剛纔其實就是簡單地回答問題,並沒有要懟姚珍珍的意思,但是看姚珍珍那一臉憋屈的樣子還真是痛快啊。
“你不舒服?”紀懷風看顧夕走得慢,回頭想要等等她,結果正好看見她肩膀輕微地抖動,皺着眉頭關心地問了一句。
“……”顧夕。
她是在笑,在笑好嗎?
難道她的情緒表達得就這麼不明顯嗎?
算了,還是不要跟這人說話了,這一句話噎死人的本事,她到現在也沒見過比他強的。
“我先上車看看病人。”顧夕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快步越過他上了車。
“隊長,這小姑娘是不是生氣了?你別說,這丫頭長得可真漂亮,比之前看見吹的那警花不知道好看多少去了。”趙譽從剛纔就在偷窺自家隊長跟人家小姑娘的互動,這會兒一看人走了,趕緊湊上來齜着小白牙笑嘻嘻地問道。
一邊說一邊緊緊盯着隊長。
據他兩個視力2.0的大眼睛認真觀察的結果,當然還有他作爲偵察兵的專業素質,他敢拿今晚要喫的醬肘子保證,他家隊長剛纔的表現絕對不正常。
不正常說明了什麼?說明了有情況啊!
具體就是他家隊長十有八九看上人家姑娘了啊。
天哪,這可是大消息啊,趙譽激動得小心臟也跟着“噗通噗通”的,根本顧不上這只是他自己單方面瞎分析出來的。
當然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會在姻緣一道上如此有天賦,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小子要是去當個算命的,沒事兒給人批批姻緣鐵口直斷之類的,說不定比他當兵成就更大。
紀懷風不知道他內心世界如此豐富,一個眼神過去。
“我什麼都不問了,我閉嘴。”趙譽立刻收起笑臉,還給嘴巴做了個拉鍊的動作,老老實實再不敢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