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那表情,分明還覺得他自己提的要求很一般,像是還給顧夕留了多大的餘地一樣。
都四菜一湯了還要求不高,您是還想弄個滿漢全席是怎麼着?
紀懷風卻覺得自己這樣安排不錯,而且也不算白喫白喝。
想了想又道:
“但是今天你很累了,而且不是還要買東西?所以改天吧。”
“……”
顧夕。
她是不是還要謝謝紀懷風的善解人意?
“走吧。”
紀懷風往旁邊看看,然後自覺自動當先往市場走去。
“等等,你等等。”
顧夕愣了一下跟上去拉住他。
“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要買東西嗎?”
“我是要買,可是你……不忙嗎?”
顧夕儘量委婉地道。
忙就先走啊。
要不就紀懷風這麼俊臉長腿的,跟着她去菜市場多違和啊。
很難想象紀懷風這能去T臺走秀的模樣,回頭手裏拎着大白菜和土豆。
“不忙。”
紀懷風乾脆地搖頭,
“而且接下來幾天都不忙,我休假。”
顧夕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休假你就回去休息啊,逛菜市場算什麼休假呢?
但是紀懷風已經不由分說往裏走了。
而且看着很有一股躍躍欲試的勁頭。
雖然依照他的身份氣質根本也做不出東張西望的舉動,但顧夕就是從他的腳步看出來了。
當然高興。
紀懷風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來菜市場。
他也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在部隊什麼都是要自己動手的,但買菜絕對是第一次。
尤其還是跟顧夕一起。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心情多愉快。
顧夕沒辦法,只好也跟上去。
去的是昨天買東西的攤位,這是顧夕貨比三家之後選中的,而且因爲她買的量大,且每天都要用,所以跟老闆說好了給她便宜價。
“十二塊一毛,一毛我給你抹了。”
攤主爽快地裝袋子,順手又往裏扔了把小蔥,
“這小蔥你嚐嚐。”
“好,喫好了下次多買點兒。”
顧夕一邊說一邊往旁邊看。
攤主拿了錄音機過來,沒客人買菜的時候就放歌,這會兒錄音機正放着毛阿敏演唱的“綠葉對根的情意”。
紀懷風仔細聽了聽詞,轉頭問顧夕:
“你喜歡聽這首歌?”
說着眼裏稍微深沉了些。
想到顧夕在鄉下時候鬧得那樣,尤其是她家裏人那麼對她,應該是聽到這歌詞有些觸動吧。
“不喜歡。”
沒想到顧夕很乾脆地搖了頭,然後問老闆。
“老闆,你這錄音機多少錢買的?”
這可是好東西啊,她早就想買一個給小弟練聽力了。
“呦,你這可識貨了。”
老闆一聽就樂了,用手拍了下錄音機。
結果自己心疼了,連忙又摸摸,回頭衝着顧夕比了個手勢:
“這個數,剛託人從魔都帶回來的,我兒子放假在家老用他聽歌,我怕這小子耽誤學習,乾脆就帶出來了,咋樣,聲兒好聽吧?”
“好聽。”
顧夕眼裏的熱切一下子就收回來了。
確實是好東西,價錢也好啊。
六百多一個呢能不好嗎?
她現在全身上下加起來的錢,大概能買個喇叭?
還是趕緊賺錢吧,賺到了錢再來“肖想”這種好東西。
越看越覺得這東西適合給她小弟用,嗯,早晚要帶回來一個。
就是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紀懷風跟在顧夕身後,看着她那戀戀不捨的小眼神,簡直都要笑了。
“你想要錄音機?”
紀懷風想說,要這個容易啊,他那裏……
“不想,我就看看。”
顧夕立刻堅定地搖頭。
她只會想要自己能夠買得起的,像是這種,她決定等以後有能力買了再想要。
紀懷風一滯。
半個小時後紀懷風跟顧夕並列從菜市場走出來。
顧夕手裏拎着小蔥香菜之類的。
而紀懷風……真的一手白菜一手土豆,收穫一路注目。
顧夕都有些不忍心看了,但是紀懷風說他是男人,力氣大,怎麼能讓顧夕拎着沉的?
直到走到車跟前才鬆了口氣。
可是再一看紀懷風打開車門想都不想就把裝着土豆的膠絲袋子扔了進去。
“你別。”
顧夕嘴快動作卻沒跟上。
眼看着土豆白菜被一股腦扔到了車座上,她簡直都能看到空氣中一瞬間跳起來的灰塵。
默默回頭看着紀懷風:
“我是不是要給你洗車了?”
紀懷風卻看着顧夕愣了一下。
他倒不是被顧夕的問題難住了,而是就在剛纔,顧夕一轉頭的瞬間,他莫名覺得顧夕有些眼熟。
搖搖頭自己笑了。
大概是跟顧夕越來越熟悉了吧,要不然她還能像誰?
車開到顧夕住的小院門口。
顧夕下了車有些猶豫。
按理說紀懷風幫忙買了東西又拿回來,她最少也要請人進去喝口水的。
可她是跟蔣琪一起住的。
別說只有兩個女孩子在家,就算是還有男的,她沒有打招呼也不好往回帶朋友。
剛想說要去跟蔣琪打個招呼。
就看紀懷風腰間的BB機響了。
皺眉拿下來看了看,紀懷風馬上道:
“我幫你把東西搬進去,有事兒就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不用,那我自己……”
顧夕想說讓他有事兒先去忙,就看紀懷風一手一個大袋子,拎着進了院子,掃了一眼,就放在貼着牆根的地方。
出來之後叮囑顧夕:
“快進去吧,我看這天好像要下雨,我先走了。”
說完不等顧夕說什麼,上車一腳油門就走了。
顧夕愣愣地站在門口,車都沒影了才反應過來紀懷風的話,看看天,要下雨?
哎呦天還真是陰的。
顧夕的屋裏也沒有電視,當然沒機會看什麼天氣預報的。
可是紀懷風這話卻給她提了個醒。
她那小三輪車連個棚都沒有,天晴的時候還好說,要是陰天下雨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擺攤,那可絕對不行。
煎餅果子生意一天都不能斷,少擺一天就是好幾十塊錢呢。
顧夕想着決定把手裏的東西放屋裏,然後去買點塑料回來。
結果蔣琪正好在家,而且剛纔在窗口剛好看到紀懷風幫顧夕拎了東西進來,可是等她穿了鞋跑出來人就走了。
望着剛消失的越野車,蔣琪扭頭興奮地問顧夕:
“你終於有男人了,剛纔那個是你?”
“……”
顧夕。
這位小同志你說話不要這麼驚悚好嗎?
你這樣出去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不是,我是說終於有男人可以幫你幹男人的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