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哥那時候做出來的舉動,分明就是想要趁機佔便宜的。
紀懷風特別有耐心,並不去催促。
只是看不出神色地盯着顧夕。
卻一雙眼好像會說話,彷彿在告訴顧夕:
你說,我聽。
有我呢。
顧夕也沒猶豫。
她可不打算當什麼濫好人。
今天紀懷風要是不來,沒準現在她跟這些人打成什麼樣兒了。
於是立刻道:
“沒抱,但是他要抱來着。”
“嗚嗚,我、我沒……”
強哥還沒走遠,剛纔蔣琪突然一聲喊,嚇得他腿肚子都轉筋了。
這會兒顧夕一張口,他立刻站不住了。
轉頭猛地掙動着想要否認。
“唔。”
可他接下來的話根本就沒出口,隨着一聲悶哼,強哥“噗通”一聲跪下。
所有圍觀人羣倒吸一口氣。
他們眼睜睜看着紀懷風頭都沒回,手裏的爐鉤子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帶着“呼呼”的風聲打着旋地擊中強哥的腿彎。
整個過程就像、就像電視裏看見的一樣。
那跪地的聲音聽得滲人,彷彿膝蓋碎了。
紀懷風這才冷聲道:
“我讓你說話了嗎?”
抓着強哥的年輕兵哥哥,看到隊長的舉動明白了。
立刻一胳膊肘又重重地砸下:
“聽見沒有,我們隊長讓你說話了嗎?”
想想不解氣,手上又用了力一錯。
強哥剛被擊得要疼暈過去,頓時又清醒了,渾身的汗溼透了。
“我大清早跟着隊長過來捧場,你們竟然把攤子給砸了?誰給你的狗膽?”
幾個兵哥哥聞言立刻都眼神不善。
能讓隊長帶着過來,那是多大的榮幸。
激動得他們昨晚都沒有睡好,這一口煎餅果子就是給他們龍肉都不換。
結果東西還沒喫到嘴呢,這幫混蛋就把小嫂子的攤子給砸了?
捏了捏拳頭。
行,這筆賬待會兒慢慢算。
一幫早就嚇得瑟瑟發抖的小混混,被這殺氣嚇得恐懼地打個冷顫。
“帶走。”
紀懷風不廢話,乾脆地做了個手勢。
幾個人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立刻被拖着離開現場。
“他們?”
顧夕皺了眉頭。
她知道以紀懷風的能力,收拾這些人根本不成問題。
但卻怕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
她還想問問她不用跟着去嗎?
如果是去派出所,也要做個筆錄吧?
紀懷風收回視線,儘量讓自己表情柔和地看着顧夕:
“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你放心,不管他做沒做過,有這個念頭就不行,以後,他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難得的聲音溫和。
可話裏的深意,卻讓所有的攤主還有顧客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他們當然聽出來,這明顯是也是在警告在場的所有人。
畏懼地看着紀懷風。
現在心裏只有一個感覺。
他們跟眼前這人,力量懸殊到連相提並論都覺得可笑。
“爸,咱們走。”
李靜文毫不猶豫拉着她爸就走。
不看了。
她當初一定是腦子進水纔想要招惹顧夕。
真是白唸了那麼多年的書了。
她李靜文以後碰到顧夕絕對繞道走。
父女倆剛走了沒幾步。
前頭帶着兩個人邁着小方步的李誠志走過來,看見他們招呼道:
“二叔,我來晚……”
李靜文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衝過去。
一把捂住她堂哥的嘴。
“靜文你幹什麼?不是說好了讓我過來?”
李誠志懵了,含糊地嚷嚷道。
“給我閉嘴。”
李記攤主嚇得立刻跟着衝上去。
父女倆一人一邊,扯着李誠志彷彿有鬼追一樣逃離。
兩個跟來的小跟班完全摸不着頭腦。
不是讓他們來找茬的嗎?
怎麼人剛到就拽走了?
圍觀的人一瞬間全都無聲散開。
大早上買賣早餐最應該熱鬧的時候,可整個路口這麼多人,卻安靜得可怕。
顧夕到底沒有跟着去派出所。
被紀懷風推着回去休息。
就連那不成樣子的三輪車都不用她管,只跟她說:
“我待會兒去找你。”
等回到家裏洗漱換了衣裳,顧夕纔想起來。
問蔣琪:
“你說,剛纔他們怎麼車開過去又開回來了?”
當時太忙亂,她根本沒想到這個。
現在想想,不會是有任務要執行,結果碰到她的事兒耽誤了吧?
顧夕絕對猜不到。
紀懷風當時只是以爲顧夕不會那麼早擺攤。
所以一腳油門轟去顧夕的住處,還打算早上幫着推車呢。
這纔會中間打了個時間差,讓強哥一夥把她的三輪車給砸了。
也還好顧夕問的是蔣琪。
如果是問紀懷風。
這種烏龍事紀隊長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蔣琪纔不管那個。
這纔是重點。
立刻碰了顧夕一下,笑得不懷好意地看着她道:
“剛纔你那個朋友,我聽到他帶來的人說是來給你捧場的,你這攤子砸了,你看……”
“看什麼?”
她就看出來紀懷風對顧夕的在意了。
要不然怎麼會過來先問顧夕有沒有事兒。
顧夕沒反應過來。
蔣琪無語,只能說得直接些:
“人家一大早來給你捧場,可是連口飯都沒喫上呢,你不表示表示?”
顧夕這才明白。
立刻想到上次紀懷風說的,要喫她親手做的菜。
“那要不,我現在去菜市場買菜,你想喫什麼?”
顧夕倒是想直接大方地在外頭請客,可她沒錢啊。
只能跟蔣琪道。
“別,別帶我,我今天有約,現在就走了。”
蔣琪卻連連擺手。
然後回屋拿了小包就溜了。
顧夕攔都攔不住。
這種關鍵時刻,有紀懷風在,她還留下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