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行對這個很感興趣，還伸手捏了捏。
H省冬天比帝都要冷，不像是幾十年後供暖特別好的時候，這會兒好多店家門口都掛着棉簾子擋風。
服務員看得直笑，顧之行連忙收回手輕咳一聲，問道：“有位置嗎？”
顧之信突然有些不想承認跟弟弟是一起來的了。
他們到的這個時間還算早，應該還要再過一會兒喫晚飯的客人才會過來，所以現在不算太大的店裏空位置很多。
一眼就能看到的，還問什麼問？
顧之行顯然也發現了，臉紅了下。
往裏看看沒見到顧夕的身影，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道：“我是說哪個位置比較好，另外店裏有什麼特色的，麻煩推薦一下。”
服務員當然是有眼色的，連忙順着將兩人往窗邊引。
邊走邊笑着道：“聽兩位口音不是本地人吧，頭一次來我們店嗎？”
顧之行點頭，順道提了提自己手裏的行李，怕待會兒遇見顧夕不好解釋，就先說了一句：“嗯，來出差，頭一次來H省。”
“是嗎？”服務員很健談，一聽就笑道，“那二位坐這個位置正合適，瞧着天快要下雪了，待會兒亮燈的時候坐在窗邊喫火鍋喝熱茶看雪景，可漂亮了。”
顧之行顧之信在窗邊的位置坐下來，聞言都朝外頭看去。
H省冬天天黑得早，進了十二月再遇上要下雪，更是下午三點多天就暗下來了。
當然讓他們覺得驚訝的是店裏的裝修。
整個店面雖然不大，但是卻很有特色。
尤其這一大片落地窗，就是在帝都的時候也少有小店面會佈置成這樣的，顧夕的店這樣看倒是挺有意思的。
倆人只看了兩眼的功夫，服務員已經轉身去先端了熱茶來，還配着一碟子小點心。
“天冷，先嚐嘗我們店裏自己做的茶，暖暖身子。”服務員特別貼心地幫着倒好了茶，這纔拿過菜單，“不知道兩位客人喫不喫辣？”
顧之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立刻跟他哥對視一眼。
說實話從進門到現在，他們所見到的“福記”從服務態度到店裏裝修，都是挺出乎他們的預料的。
那天顧之行親眼見到顧夕她媽又哭又鬧地跟她要店，當時顧之行就猜到顧夕的店應該生意不錯了。
但是雖然知道顧夕應該是個挺自立的女孩兒，可到底也才上大二，之前一直都在縣裏唸書。
家裏又沒有給她什麼助力，所以完全可以想到，她做生意肯定更多是自己慢慢摸索着學習的。
而現在看着店裏一切都很有規矩的樣子，顯然顧夕做生意的本事是超出他們想象的。
尤其是手裏這杯茶。
雖然顧之行不懂醫術，但是自從顧夕給他們家送了薰香還去給他媽看了病，他就對中醫上了心。
顯然這茶水一喝就跟普通的不一樣。
尤其再聽說包括茶水點心還有湯底，都加了冬天裏對身體好的東西的時候，兩人更是覺得有些神奇。
顧之行趁上菜的功夫委婉打聽了老闆在不在，服務員笑呵呵搖頭說老闆不在，應該去忙了。
至於去忙什麼，卻守口如瓶沒透露半分。
所以顧之行顧之信倆也不知道，這會兒的顧夕正在派出所呢。
顧大海都進去了，顧夕自然要趁着這機會好好給她添一把火。
不然如果顧大海只是來派出所打個轉就出去了，王淑蘭以後肯定更加有恃無恐來算計顧夕的店了。
“那咱們先喫飯吧，說不定顧夕一會兒就回來了，咦？”顧之行說着說着往窗外看了一眼，“是顧夕回來了嗎？”
從窗戶看出去，“福記”門前停了輛出租車，車上下來個身量高挑的女孩兒。
女孩兒下車的時候低着頭，看身形跟顧夕有一些像，下車之後在門口頓了頓，這才推開門進來。
兄弟倆一起停下筷子往門口看去。
而顧雪此時也剛走進店裏，擡頭四下打量了一眼，正要看看顧夕在不在，突然視線跟坐在窗邊的兩人對上。
正對着她的顧之信還沒什麼，顧雪只瞧了一眼就判斷出顧之信穿戴不俗，而且瞧着坐在那裏的氣質，並不太像是還在念書的學生。
自打來了省城，尤其是跟蔣雲朗走到一起之後，顧雪看人習慣性先根據穿着談吐來判斷身家。
但這會兒讓顧雪動作頓住的原因，卻是背對着她坐着，此刻因爲往門口看而轉過頭來的顧之行。
顧雪一瞬間心跳加快。
從來都很擅長僞裝的人，此刻看着顧之行的臉竟然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就這麼會兒功夫，顧之信顧之行倆人已經瞧清楚了顧雪的容貌。
雖然也是個面容清秀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兒，但顯然不是顧夕。
顧之行就立刻不感興趣地轉過頭去拿起筷子，挺有胃口道：“我好好得嚐嚐顧夕店裏的東西。”
顧之信卻還在看着顧雪。
直到顧雪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匆匆衝着顧之信點了下頭找了位置坐下，這才轉過頭來。
顧之行先往火鍋裏下肉，擡頭看見他哥一臉若有所思，就順口道：“哥你怎麼了？不餓？這可是顧夕店裏的火鍋，你不想嚐嚐？”
顧之信無奈地看了有些傻乎乎的弟弟一眼，一邊伸手端起茶杯，一邊低聲道：“你不覺得剛纔那女孩兒看你的眼神不對？”
“什麼不對？”顧之行完全沒往心裏去，眼睛一直看着鍋底，想要看看鍋底裏顧夕到底是加了什麼東西。
“她應該認識顧夕。”顧之信開口道。
顧之行一聽就笑了：“這有什麼可稀奇的，顧夕的店就開在學校門口，我看那女孩兒年紀不大，也許是顧夕的同學吧，或者是她的朋友，不管是誰，來店裏捧場不是應該的嗎？”
“至於你說她看我的眼神，我跟顧夕長得這麼像，誰看見了都會覺得驚訝吧。”
顧之信慢慢喝了口茶水，這才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