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讓趙譽直接開車，顧夕這才問道：“你怎麼來了？”
趙譽無奈地看着顧夕道：
“是隊長給我打電話讓我來的，還好我因爲在城裏辦事兒來得及時，他跟我說你在這裏如果接到什麼電話，說不定也會想去，他先過去沒法陪在你身邊，讓我過來跟着。”
顧夕沉默了一瞬。
紀懷風確實瞭解她。
但她也沒辦法，雖然之前答應了紀懷風留在這裏等着，可那是在劉福爾沒有冒着危險通知她的前提下。
現在劉福爾自己還在危險之中，卻想方設法地給她通風報信。
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乾等着。
“嫂子？”趙譽見她不說話，又叫了一聲。
“嗯。”顧夕忙道，“我現在要出城，城外有個叫‘順通’的修車鋪，在去小高村的必經之地，我要去那裏，但是同時不能太過顯眼地出現。”
趙譽跟着紀懷風經常出任務，尤其城郊那一片他們都還算是熟悉。
一聽就懂了，立刻一腳油門踩下去，然後道：
“到底怎麼回事兒隊長也沒跟我說，讓我問你，嫂子你現在先跟我說說，等會兒我也好心裏有數。”
“好。”顧夕應道。
顧夕坐着趙譽的車往城外走的時候，顧雪正在往碗裏盛粥。
蔣雲朗將小菜端出去，進廚房發現顧雪正在發呆。
皺了下眉頭，蔣雲朗過去從身後抱住顧雪：“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顧雪回神，忙笑着道：“沒有啊，我睡得很好，你忘了我們一起睡的，我一覺無夢到天亮呢。”
蔣雲朗頓了一下。
昨晚他確實是跟顧雪說了話之後一起入睡。
但後半夜他因爲口渴醒了，發現顧雪翻來覆去的。
蔣雲朗本來想問問是不是不舒服，但是他剛一動，顧雪立刻不動了，連呼吸也調整到了入眠的頻率。
蔣雲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他應該主動問問，因爲也許顧雪是體諒他，不想影響他才裝睡呢。
可他當時就是沒動。
後來也不知道顧雪是幾點睡的，只記得在以爲他繼續睡了之後，顧雪還起身坐了一會兒，但聽着狀態應該不是不舒服。
蔣雲朗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卻什麼都沒說，只笑着道：
“那就好，如果有不舒服一定告訴我，我們隨時去醫院看看。”
“嗯。”顧雪溫柔地親了他一下，笑着道，“我不舒服肯定會告訴你的，肚子裏可是有我們的孩子呢，我怎麼會瞞着你？”
蔣雲朗環着她的手臂僵了僵。
仔細看着顧雪的眼睛。
她就像是往常那樣溫柔地笑着，眼裏和臉上都是最純真的表情。
就像是當初兩個人認識時候蔣雲朗被吸引的那一刻一樣。
這會兒的顧雪看起來還是老樣子，可不知道爲什麼，蔣雲朗總覺得什麼東西要變了。
兩個人一起吃了早飯，臨出門蔣雲朗親了顧雪一下：“我先去看爺爺了，中午想喫什麼給我打電話，我買了帶回來給你。”
“那怎麼行？”蔣雲朗不同意，“你現在懷孕，一個人喫兩個人補，光喝粥怎麼行？”
“我哪裏光喝粥了，你昨天從媽那裏給我帶回來的雞湯你忘了？一大罐子呢，你要是不放心，我不喝粥了，中午下雞湯麪，好不好？”顧雪笑着道。
軟糯的語調，溫柔的笑容。
顧雪私下裏稱呼蔣雲朗父母，經常也會親暱地叫爸媽。
但當面的時候卻很有分寸，只是叫伯父伯母。
蔣雲朗此前因爲這個一直都很心疼顧雪，因爲覺得她這樣做，是出於不想讓他爲難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討好他爸媽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有事兒，這會兒聽着就覺得有些不同的感覺。
但蔣雲朗很快揮開腦海中的念頭。
剛要說不如他中午回來跟顧雪一起喫雞湯麪，顧雪就直接把包遞給他：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快去看爺爺吧，昨天不是說今天有很多事兒要忙嗎，你就專心做事，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等你晚上回來一起喫飯。”
蔣雲朗動了動脣，最後道：“好。”
跟往常一樣出了門。
上車之前看到顧雪站在陽臺上跟他揮手，蔣雲朗也笑着擺手讓她趕緊回去。
顧雪點頭笑着回去了。
蔣雲朗開車往外走，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鬼使神差又回頭看了一眼。
已經離開的顧雪的身影竟然又出現在了窗前。
離得有些遠，蔣雲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窗口那裏突然出現的身影，讓蔣雲朗心跳加快了一拍。
車開出小區，蔣雲朗慢慢思索着剛纔的畫面。
然後突然方向盤一打，又朝着小區回去。
進去之後往家裏的窗戶看去，顧雪已經沒有站在那裏了。
蔣雲朗猶豫了一下，把車停在了稍微偏一些，但是也能夠清楚看到家裏窗戶還有單元門的位置。
其實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做。
甚至剛等了一會兒，他就有些後悔想要再開車去醫院看爺爺了。
因爲他沒想到過自己會是那種會盯着未婚妻的人。
他以爲自己應該是信任顧雪的，這種信任不僅僅是他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更因爲他覺得情侶之間應該有最基本的信任。
蔣雲朗忍不住有些看不起自己，剛深吸口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顧雪又走到了窗口。
確切地說，她應該是在踱步。
按照出現在窗口的頻率，她應該是在走來走去踱步。
而讓蔣雲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的是，儘管冬天窗戶沒有開着，他還是看不到顧雪的表情，但是隔着這麼遠他都能夠確定，顧雪並不是像是平時被他扶着一樣慢慢活動，而是似乎處於很焦急的狀態。
蔣雲朗皺眉，然後看到顧雪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緊接着急忙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