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一邊慢慢走着一邊側頭集中注意力看着。
前面的顧夕猜出來他是要從房子後面爬上去,但接下來的動作什麼意思?
“嫂子,隊長的意思是讓我們先別動,他從後面進去,讓我們等兩分鐘接到信號再想辦法去叫門,如果能進門那麼一分鐘之內一定要想辦法吸引顧雪的注意力,他會盡快摸清形勢行動。”
趙譽悄悄靠過來,一邊低聲給顧夕解釋,一邊迅速回了個手勢。
紀懷風看見他迴應了,就點了頭,往後指了指。
隨後顧夕親眼看着紀懷風身手靈活到匪夷所思的程度,順着水管藉着牆壁凸起飛快無聲地爬了上去。
從前爲了身體好一些能跟着師傅外出看診,顧夕真的專門鍛鍊過身體。
包括她現在身體素質比一般的女孩子好,也是練過的緣故。
可現在看見紀懷風的身手,她才知道普通人跟紀懷風他們這些人的差距是什麼。
“嫂子別擔心,爬個樓對我們來說家常便飯。”趙譽卻很習以爲常的樣子,還道,“這算好的了,有一次出任務,我們爬的那牆上還有釘子,還好我皮糙肉厚的,根本就……”
顧夕聽得瞪了他一眼。
那麼危險還說得不當回事兒?
趙譽說一半閉了嘴,要不是怕引起樓上注意他都想打自己一下。
因爲把紀懷風顧夕當成哥哥嫂子,所以他平時說話也沒個顧忌。
結果就經常說一些不該說的,比如剛纔爬牆這個,這不是成心讓嫂子聽了擔心隊長嗎?
趙譽衝着顧夕傻笑。
顧夕也沒理他,趕緊擡起手腕看了看錶,低聲道:“懷風自己上去行嗎?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去,公安那裏……”
趙譽一聽忙正色道:
“嫂子放心,隊長現在行動必然是跟他們提前都說好了,不信你往前看,前面那棟二樓旁邊的樹後,像是那樣埋伏好的同志肯定不少。”
顧夕連忙悄悄看過去。
要不是趙譽提醒,她根本就沒注意到那裏有人。
但她現在知道了,也稍稍鬆了口氣。
“那是說我們倆只是負責去試試看能不能叫開門,或者吸引他們一部分注意,懷風和公安都早就制定了行動計劃了?”顧夕又不傻,立刻想到了。
趙譽點頭,然後道:“不只是咱們的人藏着,這樓裏也不知道有幾個人,另外二樓窗戶拉着的窗簾那裏,剛纔有人影閃過,肯定是在看着咱們呢。”
顧夕聞言動作頓了一下,接着若無其事地往前走。
趙譽也沒有再說。
其實剛纔過來的時候他想想提醒顧夕的,只是還不等他開口,就發現顧夕自己已經足夠警覺了。
甚至她還能知道在這個時候要假裝路人經過迷惑對方,難怪隊長會同意嫂子跟過來呢。
再加上顧夕自己弄得那個針管,趙譽對顧夕的手筆有着迷之信心,總覺得可以在關鍵時刻起作用。
顧夕剛算着到沒到兩分鐘,沒聽到紀懷風的信號,是不是要找個什麼理由再在這附近溜達一下,就聽到傳來幾聲貓叫。
“是隊長。”趙譽立刻道,“嫂子,隊長找到顧雪所在的房間了。”
“你確定?”顧夕一邊收起心思準備進門,一邊問道。
趙譽點頭,生怕顧夕不相信趕緊解釋道:
“確定,嫂子你不知道,一般像是白天出任務,學貓叫比狗叫更方便,因爲附近不一定都養狗,但是貓是到處躥的。而且不同的貓叫聲代表的意思也不同,比如隊長剛纔這一聲,就是確認目標的。”
顧夕:“……”
連貓叫都分那麼多,紀懷風學的時候還得記住不同的叫聲代表着什麼?
難以想象紀懷風冷着一張臉學貓叫的樣子。
趙譽又低聲說了幾句:
“顧雪在二樓,屋子裏人不多,但是不確定別的屋子有沒有人。”
顧夕聽着趙譽根據貓叫得出這麼多信息,已經沒空去驚訝了,因爲倆人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到了門口。
深吸口氣,顧夕點了點頭,在衣袖裏把針管調整好了方向,跟趙譽對視一眼,然後上前一步伸手敲了門。
“有人嗎?”顧夕一邊敲一邊擡高聲音喊道。
對聲音也沒有僞裝。
顧夕剛纔想明白了。
既然紀懷風和公安的同志沒有阻止她露面,沒有讓她避開這件事兒等着他們去處理,想來是因爲大家都明白,顧雪最終要找的人是她,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出現的。
所以在紀懷風已經從後面上去了之後,顧夕現在要做的就是儘量吸引顧雪的注意,給紀懷風爭取一個行動的好時機。
這也是她這麼大大方方敲門的原因。
應該說顧夕和顧雪兩個人相互看不上這麼久,真的對彼此有幾分瞭解了。
比如顧夕知道顧雪恨她恨到一定要她來,顧雪似乎也料到了顧夕會出現。
因此還不等顧夕再敲敲門說些什麼,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理着平頭的個子很高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看了顧夕一眼,直接道:“顧夕?”
顧夕立刻想到南城一中門衛說的帶走顧小弟的人是人高馬大的。
所以小弟現在應該在裏面?
顧夕穩了穩心神:“是。”
“進來吧。”
男人說着直接轉身往裏走,甚至看了趙譽一眼都沒攔下他,真的是沒把顧夕他們放在眼裏的感覺。
顧夕和趙譽也察覺了,雖然不明白顧雪爲什麼同意趙譽也進去,但就算攔着他也要想辦法跟進去的。
就是趙譽這會兒還在想,早知道顧雪這麼“大方”,不對,是狂妄,應該多找幾個身手好的一起跟過來纔是。
說不定直接進去就把他們都拿下了。
心裏不斷猜測着,表面趙譽卻是一片平靜。
跟顧夕什麼都沒說並肩走進去。
一眼就看到這小樓有些年頭了,而且一樓很是空曠,就像是平時都不怎麼住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