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眼睛一直都在盯着門口，要不是電話線不方便挪過去，現在她就想直接過去門邊。
聽到對方帶着笑意的話，顧夕問道：
“問誰？”
“不如你問我？”對方笑得很高興，但很快道，“算了，這樣的意義我還不想跟你說，對了，聽說你準備結婚？不如還是來猜猜我今天又送了你什麼禮物吧。”
說到結婚兩個字的時候，對方語氣裏的寒意透過話筒都能感受到。
顧夕頓時更加集中精神側耳聽着門外的動靜。
放在多年後，晚上十一點還不算晚，很多人夜裏纔開始活動。
可現在這時候卻不同，再加上這房子在帝都大學附近，一到了寒假晚上週圍更是安靜。
之前這人說送了禮物，就是在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那盒點心。
但顧夕覺得對方會再次打來電話，有一部分應該是今天看到她去買東西的原因，不然不會直接就強調結婚，所以也許這一次是臨時起意的。
“你從哪兒聽說我要結婚的的？”顧夕發現了對方對這兩個字的敏感，也跟着強調了結婚二字。
然後慢慢站了起來。
電話線不夠長，但至少她可以再往前走一段。
只要外面有什麼聲音，她可以馬上扔了電話跑過去。
她總有種感覺，這個人心理這麼不正常，也許會不滿足於昨天那種嚇唬她的方式，好比今天打電話的時間就提前了。
所以會不會……
“結什麼婚！誰準你結婚的？”沒想到對方聽顧夕又說了一遍，竟然突然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句。
顧夕腳步頓住。
電話那頭的人喘着粗氣，噼裏啪啦的東西砸掉的聲音傳來，在安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怎麼不說話？”對方發泄了一通，又發出笑聲開口道，“怕了？”
“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想做什麼，你現在竟然還問我想做什麼？”對方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神經質地笑了出來。
“你不如直接說。”顧夕知道怎麼可以刺激對方，就道，“不然你就是打再多的電話，再故弄玄虛，也只是浪費時間。”
對方笑聲驟然收起，聲音變得冰冷地問道：
“好，那我就直說。好好做你的顧家女兒不好嗎？不過就是個鄉下人，現在得到的一切還不夠你覺得滿足？你知道嗎，人不該太貪心的，總想把所有好的都拿在手裏，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兒呢？”
“什麼是所有好的都拿在手裏？”顧夕立刻追問。
“就是……”對方只說了兩個字，卻突然話鋒一轉聲音玩味兒道，“你到現在還在跟我裝糊塗嗎，顧夕，你猜顧家的女兒跟紀家的人結婚了，有多少人願意看到這個結果，又有多少人不想看到？”
顧夕聽得皺眉。
先前對方喊着結什麼婚的時候，顧夕腦子裏有個念頭閃過。
可接下來這話又讓她有些疑惑。
“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對方道，“好，那我來告訴你。”
說着顧夕聽到對面傳來一些聲音，思索了一瞬想起來了，是鐘錶報時的聲音。
顧夕立刻擡腕看了下手錶，果然正好十一點了。
電話裏也傳來聲音：“我覺得這是個好時辰，適合送禮，所以三、二、一……”
顧夕在對方倒計時的適合立刻心中一跳，有所察覺地看向門口。
而在對方數到一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猛地砸門的聲音。
那個力道大得似乎要把門砸穿了一樣。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樣駭人的響動立刻驚醒了無數人，而顧夕也在響起聲音的一瞬立刻就扔了話筒朝門口跑去。
幾乎是在她手握到門把手的同時，聽到門外的人快步往下跑的聲音。
顧夕回頭朝開臥室門的溫婉顧小弟喊了聲“別出來”，就馬上打開了門。
而對面那戶人家的門比她打開的還要快，之前喫過晚飯離開的喬紅旗正站在門口，因爲顧夕還要從放電話的地方跑來門口。
對方能夠之前在沒人察覺的時候把東西放在她的門口，顧夕覺得很有可能她家就在對方的監視之下，所以也沒有找人來動電話。
包括很多別的在一天之內在有人監視的情況下都不適合做，唯有讓喬紅旗想辦法再回來然後躲在對門這樣的舉動可以做到。
“門上潑了東西。”喬紅旗這時候已經看清楚了顧夕門口的情況，馬上道。
“你留下。”顧夕出來的時候手裏就是拿着手電筒的，聞言來不及細看，直接就往樓下追去。
而樓下此刻也已經動了手。
離開之後又回來的不僅僅是喬紅旗，還有個賀祁。
只是賀祁的車如果停在樓下容易被人認出來，所以他專門又弄了個麪包，還帶着暖氣的，因爲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會什麼時候過來，所以這樣還能在裏面休息。
而此刻聽到樓上“咣咣”的砸門聲，弄得附近不知道多少家都亮了燈，還有人氣得喊了出來。
賀祁自然也被驚醒下了車，正看到樓棟裏跑出來個黑乎乎的身影，想也不想就衝上去。
那人剛纔往樓下跑的時候，聽到顧夕對門開了門，立刻就意識到了有問題。
所以他根本連看都不敢看就直接往下跑。
好在樓層本來就不高，對這種身手的人來說連跑帶跳下來是很快的。
而等跑出來樓道，外面入夜之後到處都是黑的，路燈也都離得很遠，是很容易逃脫的。
只是他沒想到樓下竟然也有人等着。
來人一驚，立刻一言不發衝着賀祁就出手。
賀祁平時也是有鍛鍊的，不然也不敢主動要求守在樓下了。
可對方顯然身手在他之上，兩個人招式一對上，賀祁立刻就被打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