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以爲是不是昨天凍太久感冒了，想找片藥喫喫，可等發現就連按着頭的手都提不起力氣，而且還在一抽一抽針扎一樣疼的時候，趙戰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
但等緩過那一股勁頭，趙戰想到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中午，趕緊撐着去把傳呼機拿過來。
皺着眉頭看着傳呼，十來個找他的傳呼，但趙戰竟然一個都沒有聽到。
但這會兒也沒空多想，趙戰急忙起身去洗了把臉，然後就找出來個外套穿着下了樓。
也不知道那人找了他多久愛。
他這屋子連電話都沒裝，因爲就算是用別人的信息安裝了，只要有這個電話在，說不定什麼時候不注意打給什麼不該打的人，就會泄露了自己的行蹤。
不僅如此，他還在後廚那裏做了改裝放了不少方便逃跑的東西。
要不是手裏錢不夠，他都想把隔壁給弄下來，到時候只要在牆那裏弄個門，再用個櫃子擋上，那才叫方便逃跑呢。
趙戰一路往樓下公用電話走去，越走越覺得精神不太好，明明雪都掃乾淨了，卻覺得深一腳淺一腳的，腳都落不到實處的感覺。
等到拿起電話的時候，覺得眼前都有些看不清了。
但他還是趕緊照着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對面人就發了火：
“你怎麼回事兒，不是讓你今天等着給我回消息，從早上到現在都找不到你，你是不想幹了是嗎？不想幹早說，只要有錢，願意接這活兒的人多得是。”
趙戰本來人就發暈，耳邊被這麼一吵，更是腦子亂。
尤其是這話說得也實在是太不客氣了，從前就算是他們拿錢辦事，可那些僱主對他們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因爲知道他們都是要錢不要命的，真要是跟他們結了仇，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報復。
所以聽對方這麼說，趙戰脾氣也有些上來了，差一點兒就想說本來他就不想幹了，要不是這一次出於補償心理，他都不會去跑這一趟。
但想到李麗華那裏錢還沒拿到，拍照的事兒也還要等紀懷風回來，只好強忍下來。
“不是，昨天的事兒有些意外。”趙戰混了這麼多年，這點兒忍耐能力還是有的，很快語氣平靜道。
對方顯然也知道現在重點是什麼，再加上罵了一句也出了些氣。
一聽也暫時收了脾氣問道：
“什麼意外？”
趙戰將昨晚顧夕那裏早有準備的事兒說了，想到從昨晚覺得發冷到今天上午一直睡着不行，心裏隱隱有個猜測，但不確定的時候還是沒說。
就道：“總之你要求的我做到了，只是沒想到那個顧夕反應還挺快，後來爲了躲她我凍了大半個小時，今天可能感冒了所以沒聽到傳呼響。”
趙戰也算是解釋自己爲什麼早上沒有及時回覆了。
要是換成個會用人的，不管心裏是不是不滿，至少也要先說兩句，就算是要算賬，也要最後事情都辦完的時候說。
但對方顯然根本不在意趙戰凍病了沒有，只是聽到趙戰說顧夕反應快立刻寒了臉。
語氣裏的怒意隔着話筒也能感受到。
顯然對方是一句顧夕的好話都不想聽的，哪怕趙戰說顧夕反應快只是說了個事實。
趙戰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什麼時候誇過顧夕了？
他確實拿錢辦事，有問題也不該找僱主說話，可關鍵是昨天行動之前他就說過最好別再馬上過去。
頭一天剛剛去鬧過，換了誰都會有防備啊。
尤其紀家那個紀懷風雖然沒在，但還有另外幾個家世都很好的在啊，果然昨天一去就遇上了。
要不是他反應快，很有可能昨晚就落到那幾個人手裏了。
可對方這瘋狂的樣子，根本別的什麼都不管，就只是砸錢讓他去做。
趙戰想着等這任務結束，就算是對方不露面，他也要想辦法查一查這人到底是誰。
以後這人的活兒他肯定是不會接的，這是一個瘋起來根本什麼都不管的人，也許背景深厚不管做了什麼都有人給保着，但是他不行，他就算是接活兒也得多想想。
這一趟活兒完事兒，得罪了那麼多人，他是一定要離開帝都了。
只想着到時候錢多一些。
“算了，說這些沒用。”
見趙戰不說話，想着不管怎麼樣趙戰還是跑了沒有露出行蹤，對方就不耐煩催着道，“你的人到底什麼時候能拍照，我最多再等兩天，如果他還不好，我就另外找人，到時候你們我就都不用了。”
趙戰頓時緊張起來。
深吸口氣，連發暈的腦子都清醒了一些，小心地應對道：
“我、再去看看他，好了一定馬上跟你說。”
“哼。”對方語氣不屑地哼了一聲，“兩天，我只等兩天，兩天再不好我就換人。”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趙戰握着電話站了一會兒，才慢慢地把話筒放回去。
不是他脾氣變好了被對方這樣說也不生氣，而是剛纔說這幾句話，好像是把他全身的力氣都給用盡了。
靠着身後的牆壁站了一會兒，趙戰本來想去大江那裏一趟，看看李麗華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傳過來。
紀懷風什麼時候回來，他們什麼時候行動，這些都交給了李麗華去辦，他跟大江這裏只要準備好東西等着就行了。
但剛一擡腳，趙戰就猛地往前一衝，直接摔進了雪裏。
旁邊路過的兩個年輕人嚇一跳，連忙過來把他扶起來。
“沒事兒吧？”兩人本以爲趙戰是路滑摔了，可看他臉上紅得不正常，眼睛也有些睜不開的樣子，連忙道，“你怎麼樣？”
趙戰摔這一下徹底暈得神志不清了，聞言想要說自己沒事，可卻發現連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
兩個年輕人也是好心，一看這樣根本不能放着不管啊，倆人就對視了一眼，只好決定道：“要不先送去醫院吧。”
“不、不去醫院。”趙戰一聽忙強撐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