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眼還覺得自己做得不錯一臉邀功表情的紀遠航，顧夕恨不得把這臭小子直接攆出去，這是專門來給她拆臺的吧？
深吸口氣，顧夕扭頭看着師父笑道：“師父，其實……”
唐舉禮滿臉複雜。
糖醋魚他或許還能勉強找個理由，畢竟這也算是一道挺受歡迎的菜了，可魚眼睛不是誰都愛喫的，顧夕是怎麼知道的？
何況小孩子不會說謊，紀遠航在顧夕沒有準備之下說出來，絕對有問題。
“先喫飯吧。”唐舉禮收回視線，平靜道。
顧夕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什麼都不敢說，只好點頭道：“好，師父喫飯。”
師徒兩人默默喫飯。
紀遠航捧着小碗也跟着夾了一塊魚肉吃了，擡頭剛想說好喫，忽然敏銳地覺察到屋內的氣氛變了。
握着筷子想了想，紀遠航往顧夕身邊湊了湊，小聲道：“顧姐姐，怎麼了？”
他是絕對不會想到是他說錯了話的，還想着難道師公要求高，覺得顧姐姐做的魚不夠好喫？
這也正常，雖然他覺得已經很好吃了，但是這可是師公啊，他們這一門現在就數師公身份最高了，要求不高一些又怎麼教他跟顧姐姐呢？
果然是師公，榜樣！
顧夕看着紀遠航還一臉崇拜地盯着師父，要被這孩子氣吐血了。
深吸口氣，當着師父的面兒不能問這小子到底什麼時候聽見過她說師父愛喫魚眼睛，還偷偷摸摸記住了的。
顧夕只好道：“沒事兒，喫飯。”
紀遠航：“……”
爲什麼顧姐姐看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了他，難道是嫉妒他跟師公相談甚歡？
默默思索了下，紀遠航悄悄往唐舉禮身邊挪了挪。
他覺得以後很有可能要靠師公護着他了。
至於顧姐姐，一直都對他那麼好，再說以後大家都是同門，嫉妒就嫉妒吧，他是絕對不會跟顧姐姐計較的。
裝得滿滿的三道菜一大盒飯，被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全都吃了。
喫完紀遠航想起師公可能對這菜味道不滿，還問道：“師公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去我家喫飯，我家阿姨做飯好喫，太爺爺嘴很挑剔都說不錯的。”
顧夕再聽不下去，直接把他拎到面前坐着，問他：“你怎麼會過來？”
紀遠航聞言不但沒有害怕，反而立刻坐直了，先解釋了他打電話的事兒，然後一臉嚴肅地看着顧夕。
“正好顧姐姐，我也想問你呢，見師公這麼大的事兒顧姐姐怎麼不告訴我呢，咱們應該好好一起商量着怎麼給師公接風的。”
顧夕被紀遠航那一臉的理直氣壯震驚了。
還接風，連她都是在醫院偶然遇到師父的，根本不知道師父在帝都待了多久，紀遠航一個小孩兒跟着湊什麼熱鬧？
“對了，還有拜師儀式，師公剛纔好像都沒有意見，顧姐姐你呢，你要是也沒意見，那我說個地方你看行嗎？”
見她不說話，紀遠航馬上又興奮接着道。
紀遠航對自己的提議很有把握。
國府飯店是什麼地方，一般人根本進不去。
他也是剛纔喫飯的時候冥思苦想纔想到了這個地方，對於他們這一門的大事，在師公和顧姐姐都不管的情況下，他認爲自己非常有必要上心。
說完這話，紀遠航滿臉期待地看着兩人。
唐舉禮：“……”
他剛纔不是沒意見，他是被這孩子說得完全張不了嘴啊。
“你先一邊兒坐着去。”顧夕再不想聽這小子胡說八道，直接拎起來扔到工作人員懷裏，轉頭準備先跟師父談談。
工作人員悶笑着，直接帶着紀遠航說先出去把飯盒刷了。
紀遠航還不想走。
爲什麼門派裏就三個人還要撇下他，他也是元老，商量事情不應該元老都在的嗎？
工作人員沒辦法，只好道：“小航聽話，你師公和顧姐姐說不定要商量一下你入門的事兒，這畢竟是大事，要正式一些。”
紀遠航還有些不太相信，但也不敢再堅持留下。
他得給師公留個好印象。
兩個人一出門，還不等師父開口，顧夕就先道：“師父，我知道師父想問什麼，魚眼睛的事兒確實是我跟小航說的。”
顧夕想來想去，最後還是老實承認了，面對師父她做不到撒謊。
“嗯。”唐舉禮應了一聲，等着她接着往下說。
顧夕正猶豫着要怎麼開口，身上傳呼響了。
這傳呼是她今天剛剛拿到的，能知道號碼打給她的不超過十個人，顧夕一見馬上擡頭道：“師父，我能不能先去回個傳呼。”
不管是家裏人打給她跟她說大嫂的事兒，還是喬紅旗賀祁那頭的，她都不能耽誤。
唐舉禮當然也分得清哪個着急，連忙道：“你去，先去回電話。”
顧夕就小跑下樓。
走到前臺發現說跟着工作人員去洗碗的紀遠航，正站在前臺那裏，跟服務員聊得認真。
顧夕走進正好聽到紀遠航皺着小眉頭擔憂地道：“我師公早飯喫那麼少嗎，難怪師公那麼瘦，這樣可不行。”
顧夕一臉不忍聽，越過紀遠航拿起電話。
電話是喬紅旗打來的，而且讓顧夕驚訝的是，這電話還是從紀家打出來的。
“二嫂我跟你說，我跟三哥被老爺子留下來喫飯了。”喬紅旗聲音壓得低到不能再低了，生怕飯廳裏的紀老會聽到他說話。
顧夕被逗笑了：“那還不好？”
“好什麼……啊，當然很好。”喬紅旗說到一半及時打住，想起這是在什麼地方，不敢再說坐在紀老面前他壓力大到都不敢伸筷子。
顧夕搖頭笑，催他：“行了，快跟我說說你那頭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