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關係很好。”
當然說出來之後她心虛了一下。
因爲很明顯關於她跟任正軒的關係好,只是她單方面這樣以爲,而任正軒自從她高中表白之後,就恨不得跟她相隔八丈遠。
所以薛晚晴是真來氣。
任正軒的眼睛是瞎了嗎,放着她這種豔光四射的大美女不要,非得看上顧夕這麼一個小家碧玉,他……
算了,薛晚晴看看顧夕站在那裏落落大方的姿態,再想想自己不算太成熟的臉,覺得做人還是要有底線。
就算她現在再討厭顧夕,這種睜眼說瞎話的事兒她也做不到。
要不她不就跟任正軒那個睜眼瞎一樣了?
哪想到顧夕聽了根本不介意,還笑着點頭道:
“是嗎,你們這性格還挺互補的。”
這話還真不是隨口說的。
事實上顧夕覺得任正軒性格有些溫吞,薛晚晴看起來就是個小辣椒,一靜一動看着還挺和諧的。
當然她不會做亂點鴛鴦譜的事兒,就是覺得就算是青梅竹馬長大,那也要性格合拍纔會感情好。
只是顧夕不知道,這話要是讓任正軒聽到,一定恨不得讓她咽回去。
他跟薛晚晴互補?互撕還差不多!
薛晚晴沒想到顧夕會這麼說,明顯愣了一下,然後臉“唰”地就紅了。
一雙大眼睛猶猶豫豫地看着顧夕。
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開口,故意語氣挺凶地道:
“什麼互補,不懂你在說什麼。”
顧夕只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也看出來她有些高興又有些害羞的意思,想想到底不知道任正軒跟她關係究竟怎麼樣,就道:
“喔。”
不懂算啦,她也沒想分析個子醜寅卯出來。
小姑娘嘛,長大自己就明白了。
薛晚晴嘴角的笑意忍也忍不住。
雖然明知道“情敵”的糖衣炮彈不能信,但是“情敵”都這麼說了,難道不正好證明她跟正軒哥是天作之合嗎?
心裏默默甜了會兒,最後終於一扭頭看見顧夕彷彿帶着“慈愛”的目光,頓時惱羞成怒。
可她又不想離開,於是一跺腳,扔下顧夕直接往店裏走:
“看什麼?我又跟你不熟,我倒要看看你們店裏東西有多好喫,正軒哥天天往這兒跑。”
顧夕就看着一臉傲嬌的薛晚晴進去,然後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招呼服務員:
“你們這兒都有什麼好喫的,都給我上來。”
店裏訓練有素的服務員臉上帶着笑,卻不着痕跡地往顧夕這裏看來:
老闆,怎麼辦,要不要報警?
顧夕無語。
報什麼警,趕緊上菜啊。
明擺着來了個小土豪,不點菜還想往外趕,是傻了嗎?
大概是上回附近分局林局長親自上門來,跟他們說有人鬧事兒趕緊打電話,弄得店裏一幫小服務員底氣特別足,看到有苗頭不對的手立刻就拍上電話。
服務員看明白了老闆的指示,默默收回期待的眼神,然後下狠手照着薛晚晴的吩咐把菜單上的東西全都給劃了一遍,寸草不留。
“女士,請問待會兒還有客人過來嗎?要不然這些您喫不完啊。”
事實上就是再來幾個也喫不完。
薛晚晴自覺剛纔被顧夕壓了氣勢,就想在她員工身上找回來,當下一擺手:
“上。”
等服務員真的拿着去下單了,薛晚晴才慢慢平靜下來,咬脣看向坐在收銀臺後頭的顧夕。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顧夕的名字,是在邵思敏的口中。
當時邵家還在做夢想着跟任家聯姻,想把邵思敏嫁給任正軒,而邵思敏跟顧夕有過節自己不出手,竟然想要挑撥她來對付顧夕。
用她母上大人的話說,她有時候爲人是衝動了些,但不傻啊。
但那時候的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几個月過去,邵思敏就被送走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H省。
而顧夕,竟然真的在H省也在任正軒的心裏站穩了腳跟。
薛晚晴愣愣地看着顧夕。
顧夕本來沒打算理她,想着喫完她自己就走了,但是薛晚晴圓溜溜的大眼睛盯在她身上不放,那看過來的目光實在太過熾熱,到了顧夕實在沒法忽視的程度。
微微嘆口氣,顧夕只好親自過來招呼這個“大戶”:
“薛小姐,今天店裏有排骨湯,喫飯前要先喝一碗嗎?”
誰要喝你店裏的湯,她薛晚晴難道大老遠是跑來喝湯的嗎?
然後薛晚晴聽到自己開口:
“好。”
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薛晚晴恨得好想把自己的嘴縫上。
她是真的想有骨氣地拒絕的,最好是點了一桌子一口都不喫,然後等菜上完了就高貴冷豔地拿出錢包甩出幾張錢,扭頭就走。
可是她自從下了飛機到現在還一口水都沒喝。
一放假她就跟爸媽去了帝都拜訪長輩,等回來馬上就收到消息說任正軒天天往顧夕這裏跑。
薛晚晴急了,都沒顧上找藉口去任家“偶遇”任正軒,就沒忍住先跑過來看顧夕了。
結果進門之後鬥志昂揚的氣勢,剛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現在還要喝人家的湯?
薛晚晴肩膀耷拉下來,準備湯上來之前再不看顧夕了。
顧夕一笑,轉頭叫住服務員:
“先給客人上一份排骨湯。”
這也是“福記”的特色。
因爲顧夕自己習慣,她自己愛喝湯,尤其燉了好久香濃的,乾脆店裏就每天選一種從早上開始燉,客人過來想喝就可以按人上,算例湯。
當天薛晚晴在顧夕店裏喝了一碗香濃的排骨湯,然後又甩開腮幫子痛快吃了實在合她胃口的火鍋,根本沒空去想爲什麼她點了那麼多上來都好小一份兒,最後就匆匆結賬跑掉了。
等晚上回家因爲喫得太飽不得不摸着肚子在房間走來走去消食,薛姑娘才後知後覺地得出結論:
顧夕這個人一定有什麼古怪的手段。
要不然她明明是去興師問罪的,怎麼最後喫飽什麼都沒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