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咱們快走,我剛纔聽顧姐姐說顧晨要去的是省人院,我爸媽肯定在那裏有認識人,我回去找他們,讓他們介紹厲害的大夫給顧晨看病。”
“……好,那咱們現在就回去。”葉伯頓了一下,立刻點頭應下。
不管怎麼說先回家,回家之後就有家裏人勸着了,總之絕對比他單獨帶着葉靈在外頭放心多了。
顧晨的學校A大附中,初三年級是晚上五點半放學。
顧夕去接弟弟的時候天還亮着,北方的初夏天黑得越來越晚,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天邊的晚霞。
等姐弟倆坐着警車到了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紀懷風和趙譽的車緊隨其後也很快到了,馬上帶着顧夕顧晨倆去檢查。
與此同時,姚大軍等人被帶回去連夜進行審問。
姚大軍的那幫所謂兄弟,平時小偷小摸打架鬥毆的,被抓進來都習慣了,本來以爲最後也沒出人命什麼的,顧晨也及時被救下了,應該就沒啥了。
結果等到公安一開口他們才知道這回跟他們平時的行爲性質不同,這是綁架啊。
就像是顧夕說的,一旦認定犯罪,最輕也是要坐牢五年的。
幾個小混混全都嚇傻了,當時在車上還能冷靜提醒姚大軍的小個子頭一個就把姚大軍給賣了,就爲了儘量撇清自己的關係。
本來他們也對此毫不知情,姚大軍也只是幾個月前纔來省城,又因爲租住的地方跟他們很近,一來二去才混到一起的。
一開始姚大軍過的日子也很困窘,直到最近手頭才寬鬆起來,前幾天突然跟他們說一一票活兒要找他們一起幹,成了的話每個人都能拿不少。
而且姚大軍說了就是嚇唬嚇唬顧夕他們,所以幾個小混混根本就沒覺得多嚴重,衝着姚大軍許諾的錢腦袋一熱就幹了。
整個過程也都是姚大軍指使,他們只是跟着抓了人,直到人都帶走了還以爲就是打一頓呢,結果沒想到姚大軍瘋了一樣要殺人,當時看見姚大軍匕首直接朝着顧晨捅過去,幾個小混混都驚呆了。
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這次就栽在裏頭了。
幾個小混混撂得太快,公安都沒怎麼審,就把事情怎麼回事兒瞭解了個清楚。
然而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姚大軍也很快就認罪了。
當然事實俱在,公安到的時候抓了個現形,也由不得他抵賴。
但是姚大軍痛快之處在於,一開始他抵死不肯開口,不管公安怎麼說他就是不迴應,可是不知道是什麼讓他突然想通了,然後他就把另外一個同謀也給供出來了。
公安聽到說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跟一個H省醫科大學的大一新生何麗一起,尤其還是那個女生主謀的時候,都忍不住驚訝了。
但姚大軍一口咬定,他是對顧夕懷恨在心,可是他一個社會閒散人員,對顧夕什麼都不瞭解,都是何麗打聽了關於顧夕和顧晨的消息來告訴他,他今天才能綁到顧晨的。
姚大軍讓公安不信就去查查看,看何麗是不是經常無緣無故出現在顧夕的店周圍。
並且姚大軍爲了證實他不是誣陷,還說了何麗從高中時期就嫉妒顧夕,當初知道顧夕考了縣裏文科狀元之後,還挑唆他妹妹姚珍珍偷顧夕的通知書。
又說姚珍珍就在A大唸書,跟顧夕是同一個大學的,這些只要問她就知道。
公安們就聽着姚大軍一點兒點兒自己往外抖摟,爲的是拖何麗下水,要死一起死。
隨後公安立即派人去帶何麗回來,另外也讓人聯繫了他們的家裏人。
姚大軍等人被帶回去警局,再加上審問的時間,就算是他們撂得很快,但也花了一些時間,所以姚珍珍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了她晚上睡覺的時間了。
姚珍珍嚇傻了。
她確實厭惡姚大軍,恨不得家裏沒有這個人,那樣父母也不至於偏心到那程度。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她只是一段時間沒有跟姚大軍聯繫,姚大軍就能幹出這樣的事兒了。
綁、綁架,那可是綁架啊,姚珍珍雖然不是法學專業的,可她一個自己考上來的大學生,總不至於連綁架是什麼罪名都不懂。
她就是再厭惡顧夕,也從來沒想過要幹這樣的事兒啊。
所以公安打電話來跟她聯繫的時候,姚珍珍電話都要握不住了:
“我、我不知道,我給我爸媽打電話,你們等等。”
說着一把扣下電話。
姚珍珍還有些恍惚,然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確定剛纔的電話不是在做夢,連忙慌亂地往家裏打電話。
到現在她纔開始後悔沒有早些把爸媽給弄來,否則也不至於出這麼大的事兒他們還不知道,現在可怎麼辦?
姚父姚母在小縣城本來睡得就很早,再加上兩個孩子都不在家,家裏連點兒生氣都沒有,接到姚珍珍電話的時候,姚母下意識就數落道:
“珍珍你幹什麼啊,有什麼事兒不能白天說?”
姚父被吵醒了也很不願意,在旁邊打着呵欠道:
“問她是不是又想要錢,告訴她沒有,在學校上學又不用出門,整天哪有那麼多要花錢的地方,你跟她說,再不省着點兒家裏就不給她了,讓她自己想辦法掙學費去吧。”
姚珍珍還一句話都沒說,她媽先不願意,她爸緊接着就開始給她扣了帽子。
換做平時,姚珍珍早就來氣了,說不得還會在電話裏跟父母大吵一架然後掛斷電話。
可是今天她卻完全都顧不上了,姚珍珍只覺得自己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她打斷爸媽喋喋不休的說教,直接道:
“爸媽,我哥讓公安給抓起來了。”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姚母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誰?誰讓公安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