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緊接着拳頭就如同雨點般地落了下來,紀懷宇再沒有了叫囂的餘地,被打得嗷嗷叫着求饒:
“別打了別打了,住手,快住手啊。”
直到紀懷宇臉腫了起來,渾身被打得散架了一樣,對方纔住手。
紀懷宇連忙嚇得往後退,然後擡頭看過去,頓時顧不上全身的疼痛驚喊道:
“紀懷風!”
他怎麼都沒想到一進門二話不說就動手,然後把他給打成這樣的人竟然會是紀懷風。
紀懷宇氣得要發瘋,剛撐着要站起來,卻疼得眼前發黑,只好又跌坐回去衝着紀懷風怒吼:
“紀懷風,你瘋了是不是,你竟然敢打我?”
紀懷宇直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紀懷風竟然會跟他動手。
因爲從小他跟紀懷風就相互看不順眼,但是不管他怎麼藉機找茬,紀懷風都好像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一樣不搭理他。
這讓他每次挑釁之後都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緊接着就更是憤怒,紀懷風那樣做不就是因爲仗着老爺子的疼愛看不起他嗎?
所以他更是變本加厲地盯着紀懷風,處處跟他比較,彷彿他人生奮進的意義就是超過紀懷風。
但很顯然過去二十幾年他都沒能激怒紀懷風,每次都是他一個人跳腳憤恨。
可現在身上的疼痛無處不在的疼痛提醒着他,紀懷風就是打了他。
而且是在他剛剛踏上H省沒多久,還什麼都沒幹只是去看了顧夕一眼,自以爲沒有驚動紀懷風的時候,紀懷風就突然出現在他住的地方打了他一頓。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裏?
紀懷宇狠戾地盯着紀懷風:
“你怎麼知道的,是不是薛如茵告訴你的??“
一想到剛纔薛如茵那女人還在電話裏表現出來對紀懷風的不在意,結果轉頭就給紀懷風打小報告,紀懷宇就恨得要死
紀懷風沒理會他這個問題。
就那麼看了紀懷宇一眼,突然蹲下身。
紀懷宇想到剛纔紀懷風那個打人的架勢,嚇得竟然不由自主地又往後挪了挪。
紀懷風卻盯着他,一雙眼睛裏沒有溫度:
“紀懷宇,是不是在你眼裏,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搭理?”
紀懷宇只要一說話嘴角撕裂的地方就疼得冒血,齜牙咧嘴地嘶嘶了兩聲,這才抽着氣恨聲道:
“我聽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聽不懂?”出乎意料地,紀懷風竟然笑了笑,然後看着紀懷宇道,“好,那我就說明白點兒,你今天去顧夕那裏了,對嗎?”
紀懷宇不說話。
他看着紀懷風跟平常根本就不一樣的態度,有些弄不明白他問這個話的意思,所以也沒想好怎麼回答。
然而紀懷風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突然擡手照着他的肚子又是兩拳,打得紀懷宇縮着身子半天喘不上來氣。
“這是告訴你,以後離顧夕遠點兒,再有下次,就不只是打你一頓這麼簡單了。”紀懷風冷聲道。
用力撐着身子坐起來,紀懷宇讓自己靠在牀邊,擡頭眼裏帶着嗜血的笑,衝着紀懷風道:
“紀懷風,我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我不過就是去看了一眼,你就跟我動手,如果有下次,你能怎麼樣,你難道還敢打死我不成?”
原本依照紀懷宇的想法,他既然已經打算去追求薛如茵,那麼紀懷風現在這樣他應該高興纔是,越是對那個顧夕重視,不就越說明他“愛美人不愛江山”?
他還恨不得趕緊跟顧夕在一起,最好直接扯證纔好呢。
所以剛纔紀懷風的要求他能夠做到。
但是在紀懷風面前,他就是不想低那個頭,哪怕他現在連還手的本事都沒有,他也非得要說些什麼激怒紀懷風。
憑什麼他就要在紀懷風面前低一頭?
紀懷風就算是再不願意他的舉動又如何,他只是去看了眼顧夕,還什麼都沒做,何況做了紀懷風也不會有證據。
老爺子就算是再偏心,難道還能因爲這個懲罰他不成?
真要是那樣,他爸媽也不會讓。
紀懷風卻看着紀懷宇那副有恃無恐混不吝的樣子突然笑了,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紀懷宇:
“紀懷宇,你最近這麼上躥下跳地活動,是想爭開發區副主任的位置吧?”
紀懷宇本來臉上帶着無賴地笑,也不管嘴角的血,還衝着紀懷風挑釁呢。
結果一聽到這話立刻臉色變了:
“紀懷風你……”
“你想說我怎麼知道的?”紀懷風語氣頗爲玩味兒道,“我不但知道你在爭這個位置,我還知道跟你一起爭的是楊家的人。”
紀懷宇嚇得差點兒喊出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紀懷風。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工作上的事兒?
要知道他現在跟紀懷風工作的地方隔得極遠,而他盯上的那個位置更是跟紀懷風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甚至可以說那個位置現在知道的人都不多,還是他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才趁着過年想要回家活動活動。
因爲據他所知,幾個得到消息有意那個位置的,別的人他倒是不放在眼裏,唯有楊家的小子,也是跟他一樣家裏出身帝都,是放到下面鍛鍊的。
而眼看着今年差不多那裏就要落成了,他再沒有人幫忙,說不得那個職位就要落到楊家人手裏。
偏偏老爺子說什麼都不肯開口,他這才把主意打到了薛如茵頭上。
可這些消息就連他都是費盡心思才知道的,怎到了紀懷風的口中就是那麼輕描淡寫就知道了?
尤其是聽到紀懷風那個語氣,紀懷宇忍不住有些怕道:
“紀懷風,你想幹什麼?”
他招惹紀懷風歸招惹紀懷風,卻真的沒想過紀懷風會真的做些什麼反擊。
然而偏偏他心裏又知道,就算是兩人之前算是沒有真正交過手,而且他們現在的路也是不同的,可他卻覺得紀懷風真的要做什麼,不是沒有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