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獨白 >第一章 信
    蕭愛琳下了班,像往常一樣直接搭地鐵回了家。

    她是一個朝九晚五的普通白領,生活總是很規律,和她的脾性一樣淡如水。

    回到家她順手收了信箱裏的信,是她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寄來的,她的大學同學王茉莉。

    所以看到這封信上的署名時,她有點兒驚訝。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她去參加一個聚會。

    聚會的地點,卻讓她看呆了有好一會兒。

    進門關門後,她換了拖鞋,照例把鑰匙放在玄關鞋櫃上,然後拿着這封信走到客廳裏坐下。

    在電梯裏拆開這封信的時候,蕭愛琳就一直在想王茉莉爲什麼會給她寄信?

    她不是一直很討厭她麼,討厭到大學畢業後就全面斷了和她的聯繫。

    想到回了家進了家門,此時此刻坐在客廳裏,她仍想不通這一點。

    但沒有猶疑不久,她很快做出了決定。

    蕭愛琳低頭看着信張上的聚會地點,輕輕唸了出來:

    “焦皇島?”

    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地方。

    在未下班之前,她在辦公室正和同事討論這個島,這個神奇且富滿神祕色彩的島嶼。

    傳說是一個西方人買下的它,傳說島上全然原始未曾有過開發,也傳說島上有一間很大的三層木屋。

    她看過照片,確實如傳說中一樣風景怡人,漂亮得讓人過目難忘。

    她很嚮往,不止她嚮往,她公司裏的所有人大都很嚮往。

    而現在這個大都人嚮往的機會就擺在她眼前,她本身也很想去見識見識,似乎完全沒有她可以猶豫或疑慮的餘地。

    不過是一個久不聯繫的大學同學突然想起她這個老同學來,而力邀她參加一個聚會的一件好事兒。

    能見得老朋友,能有機會和有誤會的大學同學冰釋前嫌,又能如願到她一直想去的島嶼旅行一回。

    這樣的好事兒,這樣的好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

    ………………

    陳鵬今天有點兒倒黴。

    他下午剛去了工地繞了幾圈,就在完成工作出工地想回公司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的木板,險些將他的腦袋開出一朵血花兒來。

    真是晦氣!

    他甚至連公司都沒回了,只打電話回公司說明了下情況,便直接回的家。

    匆匆洗了個戰鬥澡,不到五分鐘,他就出了浴室。

    這是習慣,他習慣節約所有不必要的浪費。

    時間,更如是。

    已經下午四點多了,現做晚飯有點兒早,但他餓了,所以他起身去煮開水,打算泡桶康師傅先墊下肚子。

    水還沒開,門鈴就響了。

    他起身去開門,是快遞員。

    他收了包裹關門,回客廳裏坐下。

    包裹上的寄件人是王茉莉,可他不認識王茉莉。

    打開包裹後,諾大的包裹里居然只看到一封信,他拿起信看了起來。

    看完,陳鵬有點兒不確實了:

    “兩年前水府工程?王招待?”

    印象中好像有這麼一個人,可他想不起來這個有點兒印象了的王茉莉招待到底長什麼樣子。

    可惜信上提到關於兩年前

    水府工程的着墨不多,連王茉莉是什麼招待員都沒提,真是一個半解的謎團。

    公司裏還有許多事情未解決,挺讓他煩的。

    但對於信上所說的那個邀請,陳鵬無可否認地動了心。

    焦皇島!

    到焦皇島參加一個聚會,信上只說是一個聚會,其他的都沒說。

    既然是聚會,那參加的人必定不少。

    最近運氣不佳,今天腦袋還險些被開了瓢,就當是去散散心去去黴運了。

    ………………

    自從兒女大了,各自成家,內外的孫兒孫女兒偶爾會來陪陪他,孫呂國覺得他的人生到現在已經算是圓滿了。

    雖然獨居養老院裏,但他仍覺得這樣難得清閒偶爾得享天倫的日子,實在是過去六十九年裏所沒有的。

    兒子孝順,女兒也孝順,時不時勸他到他們家裏去長住,讓他們得以儘儘孝心,畢竟他老伴早幾年過世了,現在就他一個人,挺孤單的。

    孤單是兒女說的,他個人並不覺得孤單。

    所以要他搬離養老院到兒女家裏去住着,他真覺得沒必要。

    他們要真孝順,週末有空了時常帶幾個孫兒孫女兒來看他就是了。

    女兒拗不過他,最後只好紛紛抽出時間經常來看他。

    每回來,都得帶來一連串的歡笑。

    養老院裏的其他老人都羨慕他,總說他有福氣,人一輩子能過成這樣,已是無憾。

    誠然他自已也覺得是無憾了。

    但有一件事兒,午夜夢迴之際,他總免不了帶着不安的心跳動着,回憶着,懊惱着。

    正躺在院子里納涼,五六月裏的天氣,傍晚時分大樹下的躺椅,總能看到他的身影。

    養老院院長遠遠就在樹下這個老地方看到孫呂國,他走近了笑說:

    “孫老啊,就知道您在這兒!”

    孫呂國坐起身,示意院長在石桌旁的一張小椅子坐下,兩人好說話。

    他問:“怎麼了?這個時候來你是想請我喫晚飯啊?”

    院長的年紀比孫呂國小多了,尊孫呂國就跟尊他親叔一樣,聽孫呂國這麼一玩笑,他迭聲應着:

    “行啊,就怕請不到您老!”

    閒話兩句後,院長說起正事兒,也是他在這個時候來找孫呂國的原因。

    他掏出一封信來,遞到孫呂國跟前,說:

    “孫老,這是寄給您的信!早上就收到了,一直忙着,一件事兒接一件事兒的,一忙起來我就犯糊塗給忘了!臨到現在纔想起來。”

    孫呂國接過信說:“沒事兒,你忙,我知道。”

    送信的差事完了,院長也就沒再多呆,順嘴問孫呂國要不要今兒晚飯就到他家裏去用,孫呂國婉拒他之後,他也就起身走人了。

    院長走後,孫呂國就又躺下了,拆開了信看着。

    僅看到信中的一個名字,他瞬間像重重壓下又高高彈起的彈簧一樣坐起。

    信裏就兩行字:

    ——還記得當年有一個舉報人向您舉報,最後卻反而險些被您害死的那個姑娘麼?

    ——倘若還記得,那麼來焦皇島吧!

    記得!

    他孫呂國這輩子最不能忘的一個人就是那個姑娘!

    王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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