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獨白 >第十三章 質問
    胡眉子有開過三樓房間的衣櫃,她最先回答:

    “沒有!衣櫃是空的,很乾淨,我想着我們隨時會離島,所以我就沒把衣物從行李箱裏整理出來放進衣櫃。”

    餘下陳鵬和區子平,他們倆中的區子平也有打開過他房裏的衣櫃,確定也沒有。

    孫呂國說:“小陳,看來就剩我們兩人沒有看到房裏的衣櫃了,我們現在就各自回房去看看。”

    陳鵬點頭:“行。”

    還沒半分鐘,兩人就重新聚在楚東軍房裏,齊齊說沒有。

    楚東軍愣了:“怎麼就我房裏有?”

    愣完他心裏除了懼,更多加了慌。

    “或許只是巧合,別擔心。”孫呂國看楚東軍臉色更不好了,不免出言撫慰一句。

    楚東軍想到安排他們六人入住房間的李末解,突然就竄出房間,邊還說道:

    “我去找李末解!我要問問她,爲什麼單就我房間裏有這麼一張詭異的畫!”

    他竄得很快,就像一陣風,快得房裏其他四人誰都來不及拉住他。

    大概也沒人想拉住他,因爲其他人也很想知道李末解所安排的房間到底有什麼目的。

    四人跟在楚東軍身後直奔三樓。

    樓道里的燈都是聲控的,楚東軍奔上樓的腳步聲很沉重,比往常他偷家竊戶時的腳步聲都要重。

    偷竊需要躡手躡腳,力求個悄無聲息,來無影去無蹤。

    這會兒是上樓去向李末解討個說法,心中是既怕又憤,他是恨不得把樓道沿路踏出一個個腳印來,以示他這一天及這一晚所有加起來的擔驚受怕與憤懣慌怒。

    二樓到三樓的樓道牆上壁燈一盞接一盞的亮起,照着楚東軍隱晦不明的臉直到李末解房門前。

    裏面的李末解很安靜,她就躺在牀上。

    正躺着,躺得平平的,雙手交叉放在平坦的肚子上。

    她闔着雙眼,卻未睡着,只是閉眼養神。

    楚東軍敲門敲得很粗魯,完全沒有先前送晚飯來的胡眉子那樣溫柔。

    他大聲質問着,含着難以化解的憤懣:

    “李末解!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李末解終於睜開眼,她慢慢坐起身下牀,再慢慢走到門邊開出條小縫。

    門裏門外依舊只隔着一條鐵鏈鎖。

    小巧的銅鎖因她的開門和楚東軍粗魯的拍打,巍巍顫顫,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覺得她已經被關了,怎麼還有事兒要問她?

    什麼事兒還能來問她?

    她沒有開口,只看着門外的楚東軍,和後到的其他四人。

    楚東軍個頭還要矮上李末解幾公分,他微擡下巴,怒氣沖天,滿眼的火光,質問她:

    “我們所有人的房間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李末解點頭:“是,我安排的。”

    但那是按照僱主的意思安排的,寫在那張A4紙上。

    聽她承認了,楚東軍眼裏的火直接又冒高了三寸:

    “他奶奶的!是你安排的,都是你安排的!好,你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先是毒殺了蕭愛琳,再是把一張畫有與蕭愛琳死狀一模一樣的畫貼我房間的衣櫃裏,你這臭娘們到底安的什麼心!難道殺了一個人還不夠,你還想嚇唬我?”

    又往身後左右四人掃了

    一圈,他手指着他們:

    “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他們了?啊?!”

    李末解滿眼疑惑,面對着楚東軍的憤憤怒火,再看其他四人竟是沒一個人替她說話,她搖着頭說:

    “不是!我沒有!楚先生,你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還有我真的沒有害死愛琳!什麼畫不畫的我也不知道!楚先生你信我,我求你們,你們信我!”

    她委屈得直掉眼淚。

    胡眉子見狀上前一步:“楚先生,你先冷靜些,我們得先問清楚。”

    “還問什麼問!”楚東軍激動地指着門內的李末解,“她都承認了,房間都是她安排的!我們一上島就分了房間,我們誰也沒有私自進過誰的房間。除了她,還有誰能在我房間衣櫃裏貼上那麼一張畫!”

    胡眉子沒駁楚東軍的話,因爲他說得對。

    她看向已是滿臉淚痕的李末解:“小末,楚先生房裏的畫到底是不是你貼的?”

    又趕在李末解開口辨解之前,她作了下強調:

    “要說實話!你應該知道,一旦我們報了警,公安介入,愛琳的死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倘若你真是冤枉的,那你怎麼解釋你牀底下會有愛琳的衣物?”

    李末解搖頭,帶着哭腔:

    “我不知道……”

    胡眉子說:“這不是你一句‘我不知道’就能翻篇的事兒,這是人命!事關人命,所有事情終將會變得複雜。正如楚先生所說,我們六人,包括已經死了的愛琳,我們七個人的房間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包括之前的飲食,都是你一個人在做。現在愛琳死了,楚先生房裏的衣櫃又被貼了一張奇怪的畫,你讓我們不懷疑你,我們還能懷疑誰?”

    這點李末解能理解,可她真的是冤枉的,她真的沒有殺人!

    但正如胡眉子和楚東軍兩人所說,也是其他三人心中所想,六人當中,她確實是有着最大嫌疑的那個人。

    李末解慢慢地蹲下身去,臉整個埋在膝蓋上,雙手抱着腿,她的聲音裏有着難以磨滅的不解和委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照着僱主的吩咐給你們安排了每個人的房間,做了每一個人的午餐……”

    可她只來得及做了一頓午餐,她便被其他人關到自已的房間裏。

    門窗皆被從外面反鎖着,別說她沒什麼力氣砸門砸窗,便是有,她也不能這麼做。

    一旦做了,她的嫌疑就真的洗不清了。

    可她又害怕,她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她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她爲自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她只能被動地被關着,然後安靜地待着,待到有信號了,他們報了警,公安上了島查清命案,她的嫌疑自然能洗清。

    區子平看着這樣的李末解,他覺得是什麼也問不出來的:

    “行了,我們走吧。就算她真是兇手,所有一切都是她的手筆,難道她會向我們承認?別傻了!這是人命,這是謀殺!承認了,她一輩子就完了!”

    陳鵬說不清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李末解,可看着她這個模樣,他也同意區子平的觀點。

    胡眉子也同意,就楚東軍倔着不肯走,說是非得從李末解嘴裏得到個答案不可。

    可李末解再三地說了不是她,他又不信。

    真是一個惡性循環沒完沒了的問答。

    最後是孫呂國發了話:“晚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只要明天有信號或者有船,那麼剩下的所有疑問,公安會替我們問個清楚查個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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