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獨白 >第二十七章 廣播
    “只要你點頭,水府工程就是你的了。”

    木屋外突然響起了廣播。

    廣播裏是一個嘿笑着,笑着很有誘惑力的男人的聲音。

    木屋外的三人反應很靈敏,且精準,皆一下子往木屋二樓一扇半開的窗戶看去,那正是陳鵬房間的窗戶。

    窗戶上不知什麼時候綁了個喇叭,喇叭口只碗口那麼大,但足夠了,足夠讓樓下木屋外的三人把廣播裏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

    “那個女招待……”

    這是陳鵬的聲音!

    李末解手一抖,再交握互絞到一起去,她緊緊握着絞着,眼睜得大大的。

    孫呂國則像是已經料到會發生什麼事兒,他摘下老花眼鏡,枯瘦的手往臉上一抹,抹去了剛纔爲陳鵬流下的淚。

    區子平更直接,他冷笑着。

    像看好戲,又像如願看到自已想看的好戲,他眼裏滿滿是鄙夷,對陳鵬自上島以來一直故作清高孤傲的鄙夷。

    什麼東西!

    還以爲是什麼正義使者,到頭來還不是一樣做了惡事!

    以前三個視頻的經驗,在場三人誰都能想到接下來的發展絕對是揭露陳鵬真面目的內容。

    果然。

    “把她騙來,我們也不會要了她的命,不過是讓她幫我們試試藥而已。我看得出來,你們雖然不認識,但她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對你有好感了,這件事兒由你去做,一定馬到成功。想想你的未婚妻,倘若你不同意,那就只能由你欠債的未婚妻給替我們試藥……”

    男人說到這兒被陳鵬打斷了。

    “不!那些藥不能試!”

    陳鵬很激動,顯然兩人談論的那些藥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什麼違禁品。

    “呵呵,那麼一個換一個?要不是那個女招待不像你未婚妻有毒癮,她更適合我們試藥,不然我也不會給你這麼個選擇的機會。好好想想,你的未婚妻,或者那個女招待,很公平,不是麼?”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伊甸園裏引誘亞當的那條蛇,甚至比那條蛇還要邪惡。

    “……好。”

    沉靜了大概一分多鐘,像是陳鵬在遲疑,又或者在衡量,最後他選擇了妥協,向魔鬼交易。

    “陳先生!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騙我?這裏是哪裏?你爲什麼要帶我來這兒?陳先生!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兒……”

    “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麼?不不不,我不打針!你們給我注射什麼東西?你們不能這樣!我要報警!啊——”

    廣播到這裏沒了。

    最後以女招待被陳鵬騙去一個地方後,連連質問陳鵬爲什麼騙她的聲音,和被以男人爲首的一夥人強制注射了藥,開始試藥而慘叫的聲音結束。

    而女招待的聲音,赫然就是前兩個視頻裏的女孩兒的聲音。

    ………………

    孫呂國、區子平、李末解各站一方,三人或身後或身側的火堆已經熄滅,只餘零碎的一點點火星。

    正午正是太陽高掛中天最毒的時候,三人身上卻泛着寒,額頭、身體都流下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年紀中間,體魄最強,武值力夠高的區子平第一個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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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陳鵬爲了自已的未婚妻,用一個女招待去換他要做的水府工程?”

    李末解忽略不下心裏對陳鵬的失望,她往火堆裏那具被燒得黑焦如炭的屍體看了眼,說:

    “他未婚妻有毒癮,還欠債……真是沒想到,他有這樣一個未婚妻,還爲了這麼一個未婚妻,和一個所謂的水府工程,他居然利用女招待對他的好感,誘騙女招待進賊窩遭毒手,做喪盡天良的事情……”

    藥絕對不是好藥,試下去之後絕對有終生帶着的後遺症,不然陳鵬不會一聽到廣播裏的男人要拿他未婚妻試藥,他會那麼激動。

    一生自詡正義公正的孫呂國氣得鼻子都快歪了,跟李末解一樣看了眼被燒成黑炭的陳鵬,便冷冷撇開了眼:

    “死有餘辜!”

    一人一番話,以孫呂國最後四個字作爲句號,三人再不提陳鵬,都覺得這樣的陳鵬死了也不足惜。

    特別是李末解,她簡直恨自已瞎了眼。

    先前她居然對陳鵬起了好感,真是不能忍受!

    沒有處理陳鵬的屍體,也是不知該如何處理。

    他被燒成了黑炭,三人無從下手,也不願沾手。

    先前死的三人好歹死得乾淨些,做些善後還能做得下去,可對一具被燒得冒煙燙手、氣味嗆人鼻息的屍體,三人誰也不想靠近。

    那麼,就那麼放着吧。

    三人暫時這麼決定。

    ………………

    夜裏李末解睡不着覺。

    她翻來覆去睜着眼,怎麼也不敢閉上眼。

    最後她起身下牀,去上了下洗手間,洗了臉讓自已更清醒些,然後又回牀上躺下,睜着眼看天花板。

    看着看着,她好像聽到外面有動靜,像是有誰開了房門又關了的聲音。

    她心一咯噔,瞬間從牀上彈坐起來。

    沒有立刻下牀,她坐在牀上待了好久。

    好久過後,她才下牀走到房門邊,把耳朵貼近門板聽外面動靜,卻再沒聽到什麼聲音。

    也是,她在牀上坐着耽擱太久了。

    其實也沒多久,只是李末解沉醉在自已的世界裏,更覺得這島上的每一分每一秒好似度日如年。

    所以她覺得的好久,實際上也只是過了約莫半分鐘左右。

    可就在這半分鐘裏,門外明明有的動靜沒了。

    她不敢開門。

    她怕一開門,她會看到或聽到讓她再次暈倒的場景。

    她這樣想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三樓就只剩下她一個活人住在這個房間裏,餘下的三個房間裏可是沒半個活人。

    只要想到這一點,她就怕到快站不住腳。

    腿抖着顫着,連想走回牀上睡覺也不能了,她急得快哭了。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從她房門前輕輕走過去,往樓梯口那邊走的腳步聲。

    李末解瞬間像被古時候的點穴功夫點到一樣,剎那化做雕像。

    別說動,連抖都不抖了,她直接被嚇懵了。

    整張臉青白青白,紅眶紅紅的,卻沒滴下半滴眼淚來,連呼吸都在瞬間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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